“她……她也是?!”
蘇小舟半天才從李漁的話中緩過來。
臥榻上這個病得爬不起身,一出手卻是殺招的吳夫人,竟然和她夫君吳鳳麟一樣,也是盜墓家族的後人。
還好李漁早有戒備,不然剛才那一個飛針,自己不死也得瞎了。
她打了個冷顫,探頭道:“明人不說暗話。你丈夫是不是盜了皇陵?放心,我不是京兆尹府的人,更不是來抓他歸案的,只想知道他都偷了些什麼?”
“我們什麼都沒拿!”吳夫人硬氣地回道。
沒想到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她還是不肯承認。不過,這樣的否認,一點兒也不高明。承認進了皇陵,卻沒拿了東西,難道是去玩的嗎?
蘇小舟也不急著戳穿,又問:“是否有損毀高祖陛下的御體?”
“什麼……高祖?”
吳夫人明顯一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的確下過皇陵,但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而且,我們下的是咸陽的泰陵,跟高祖陛下的獻陵相去甚遠。”
“十年前?”
蘇小舟和李漁都懵了。
不得了!十年前,這對夫妻還盜過前朝文帝和獨孤皇后的皇陵!
還真的是有能力!高祖皇陵被盜,一定跟他們脫不了干係!
吳夫人繼續道:“我們進入泰陵,是為了收殮鳳麟父親的遺骸,真的沒拿任何財物出來。”
已經承認下墓,卻不承認掘金,或許她說的是實話。
吳鳳麟的父親,就是吳先生,那個幫溫家尋找“不死藥”手稿,卻沒能再回來的盜墓賊。
他竟然死在前朝的泰陵裡!
蘇小舟心頭一緊,呼吸加重,彷彿離“不死藥”又近了一步。
……
“墨墨拿去黑金鋪賣的那幅畫,是從哪裡得來的?”李漁直截了當地問。
吳夫人一愣,“墨墨去黑金鋪賣畫了?”
沉默片刻,她終於說:“鳳麟擅長丹青,卻因為舊主的關係,沒有留下任何手稿,只在手頭綽餘的時候,收藏一些喜歡的字畫。這些年,我的病越來越重,為了看診、用藥,他的收藏已經賣的差不多了。端陽節那天,他忽然離家,之後還沒回來。我無法行走,只能在家做點簡單的針線活,墨墨又還是個孩子,兩個人生活都成問題,更別說吃藥了。所以,墨墨開始變賣家裡的東西。至於他為什麼要去黑金鋪賣畫,我也不知道。等他回來,直接問他即可。”
蘇小舟點點頭,看這家裡的生活痕跡,應該是一點點被搬空的。
墨墨會去黑金鋪賣畫,大約知道那幅畫的來路不對。對於父親在做的事情,他顯然知道的比母親更多。
“吳夫人,你丈夫離家那天有沒有說是去做什麼了?你還記得他離家的時候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她小心地問。
吳夫人想了想,“那天,他說跟人約好去朱雀街送貨樣。當時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錯,一直跟我說,這筆買賣做完,可以得到一大筆佣金。要帶我和墨墨離開長安,搬到氣候乾燥的袞州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