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還是不客氣。
梅長寧嘿嘿直樂,道了聲:“謝了。”
但李源知道他說的不是這件事,而是上回提醒的事。
李源問道:“敲腦袋了沒有?”
梅長寧:“……”
“好了好了好了……”
李源道:“就當我沒問。”
梅長寧罵道:“你又不是剛上大學的小年輕了,廢丫什麼話?我不想槍斃他麼?這不是沒辦法嘛。”見李源冷笑,他壓低聲音道:“委員會剛解散,老頭子們全都趕回家抱孫子去了。你也知道,衙門裡的人一旦下去了,就和你跟我說過的一樣,老農民一下不讓種地,人很快就沒了一樣,你知道今年送走了多少老同志?我工資都快不夠買花圈了。他老子是帶頭下去的,算得上高風亮節了,就那麼一個兒子……就求個無期徒刑。理解理解吧!”
李源奇怪道:“老子都說了,這事我不關心,你別給老子說,你說那麼多幹嗎?”
梅長寧氣罵道:“老子不是怕你以後再有這樣的資訊不告訴老子麼?你當我願意說啊!”
李源笑罵了聲“草”,轉過彎兒,就訝然起來。
剛是感覺到這邊有人,但只以為是工作人員,沒想到……
“李老闆,梅老闆,早聽說你們交情不錯,沒想到會不錯到這個地步,令人羨慕啊。”
隋老和幾個負責同志正在海子邊站著,看到李源和梅長寧過來,隋老笑容可掬的說道。
李源認真道:“隋老,這小子吃著公家飯,幹著機密工作,卻和資本家走的那麼近,好好查一查,肯定有問題。”
梅長寧:“……”
隋老哈哈大笑道:“那連我也得查查咯,還有古老董老他們,和你走的也不遠嘛。”
趙君勳笑道:“即便是資本家,也是紅色資本家。”
見李源不想多留,兩個腳一前一後好似隨時想走人的架勢,隋老也不開玩笑了,說正事,道:“李醫生,不知道秦主任跟你商議過了沒有?”
李源道:“我剛下飛機就被接到這邊來了,隋老,您說的是……”
梅長寧抹了把臉,道:“就是請港島演藝界到大陸來,在大匯堂,和內地演藝界一起舉行一場賑災義演。”
李源恍然道:“哦,這事啊……這事是小事啊,隋老,您怎麼還親自過問?您放心,港島最紅的明星一個不會少,義演的門票,一分不收,全部捐給災區。”
梅長寧無奈道:“大匯堂怎麼賣門票?”
李源呵呵道:“怎麼不能賣門票了?收門票又不是拿去喝茅臺,是拿去賑災救民。還有,不賣門票,誰能進來看?老百姓能進得來嗎?別弄到最後很好的事,變成了給權貴唱歌跳舞去了。”
“你丫說話能不能過過腦子!”
梅長寧心裡偷樂,面上還要對這孫子做出無語的表情。
真羨慕這孫子的灑脫啊……
李源也不是全傻:“這不是當著隋老的面嘛,當著其他人的面我能說心裡話嗎?當著秦主任的面我都不敢。”
“哈哈哈!”
一群人大笑,隋老笑道:“古有白衣傲公卿之雅士,又有孔明罵死王朗之警句: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以至狼心狗行之輩洶洶當朝,奴顏婢膝之徒,紛紛秉政。以致社稷變為丘墟,蒼生飽受塗炭之苦。
可見,明者,見危於無形。智者,見禍於未萌。今日李醫生之言,發人深省吶。”
李源講道理:“隋老,咱們實事求是,有一說一。這些話都是您罵的吧,和我可沒啥關係啊。”
“哈哈哈!”
一群人又笑。
趙君勳也好笑道:“李醫生,你也知道怕?”
李源道:“不是怕,可確實不是我說的。我深刻明白了一個道理,和隋老相比,我的格局還差的遠。”
隋老笑道:“你一點都不差,我要站在你的位置,有沒有勇氣說這樣的話,我也不知道。但是,你說的好啊。我們願意接受批評,也願意改正。就按你說的辦,用市場經濟來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