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淳于靜卻是並沒有說什麼,反倒是將裝滿了藥汁的陶碗遞到了夏桓的面前,說道:“喝藥。”
夏桓未曾拒絕淳于靜,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一邊喝著藥,一邊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快到酉時了。”
“酉時了……”夏桓輕輕呢喃著,心中默默計算著時間。
潁上縣城外,一個身著銀甲的男子,狠狠地鞭策著胯下的戰馬。
而他胯下的戰馬,顯然已經有些吃不消了。滿是大汗不說,口角之間,甚至也出現了一絲白沫。
這是上好的戰馬,乃是太僕選出的專門供給宮廷使用的。
這樣的馬,若是放到市坊之中,沒有幾千枚楚幣是不可能買下的。
然而,此時此刻,這銀甲宮衛,卻是沒有絲毫猶豫。依舊策馬狂奔,完全不在意馬力。
“快點,再快點!”這宮衛臉上,寫滿了焦急。
從壽都到潁上,幾十裡的距離,一直不停地狂奔,他知道,即便是抵達了目的地,這匹馬,怕是也要廢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一點都不心疼。
“駕!”
一人一騎,捲起一絲塵土。直直地奔向了夏桓所在的那處工坊。
夏日的白晝,總是格外地漫長。酉時已經將近,夏桓也不再休息,而是來到了雙方對峙的最前沿。
到了現在,已經是一言不合便會大打出手的地步了。僅僅只是依靠陳昭明的身份,已經不管用了。
出奇意外的,越是到了這般關鍵的時刻,雙方卻是越顯得安靜異常。
沒有狗血的挑釁行為,李旭就這麼騎在馬上,默默地注視著時辰。
“噠!噠!噠!”
遠遠的,傳來了一絲馬蹄之聲。不僅吸引了李旭的目光,更是令夏桓與陳昭明眼睛一亮。
“還好,總算是趕上了。”夏桓輕輕呢喃著,神情也是略有恍惚。
那一身銀色的盔甲,與太子親軍的玄甲,有著明顯的差距。顯然,是他安排的後手到達了。
“陛下有令!大水降疫,百姓蒙難,潁上君司理其邑,不得有誤!”銀甲宮衛,高舉著一塊令牌,扯開了嗓子高喊道。
儘管相隔著還有將近兩百多步的距離,聲音並不能聽得太清楚,但是,看著那一聲銀甲,李旭便暗道一聲壞了。
聲音越來越近,而李旭臉上的神色,也同樣越來越難看了起來。
“兄長,算了吧。我們可以離開了。”
與李旭那難看的臉色不同,到達之後,便未曾太過突視訊記憶體在感的李進,反倒是在這個時候開了口。
“嗯?”李旭看了一眼李進,用眼神詢問,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是否會引起太子對他的不滿。
兩人身為兄弟,共同侍奉太子這麼多年,自然有著最基本的默契。
李進也是搖了搖頭說道:“兄長無憂,此事太子非但不會怪罪於你,說不定還會獎賞你。”
李旭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李進。但是,對於這個比自己更接近太子的弟弟,李旭還是相當信任的。
翻身下馬,李旭在虞猛以及一眾長秀軍將士驚訝的目光之中,還未等那宮衛抵達,便單膝跪地,高喝道:“臣,李旭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