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於城之中,自從那一日一戰過後,漢軍已經一連半個月沒有動靜了。
然而,漢軍沒有動靜之後,帶來的並不是輕鬆,反倒是更為沉重的壓抑。
那一日,漢軍固然損失慘重,前前後後估計有折損了五六千人。但是,聯軍一方的損失卻更大。
當日出城交戰的步卒還活著的,總共加起來都不到四千。
兩千長秀軍加上一千趙國輕騎,最後也只剩下了一半多一些而已。
趙國主將李延,更是在那一戰之中,左臂被人砍了去,險些丟了性命。
至於陳昭明,當時便將夏桓嚇了一跳。
渾身沒有一處不結著血疤,披頭散髮看起來比野人還野人。
好在,檢查了一番之後,陳昭明本人受的傷倒是不多,大多都是別人的血。
但力竭的陳昭明,也足足在床上待了三天才勉強下地。
“殿下,邯鄲再度傳來訊息,北面的戰事同樣也有些不大理想……”議事廳之中,虞猛神色凝重地說道。
今天前來儀事的人雖然不少,但是真正有分量的卻沒幾個。
趙國一方,主將李延歲數也大了,經歷了一番生死戰,又丟了一臂,精神和肉體之上都受了不小的打擊,一直臥床不起。
另外一些裨將,不論是資歷還是能力,甚至地位上,也沒有能和夏桓平氣而論的。
同樣的,夏桓這邊,真正能說上話的,也就只有虞猛一人而已。
夏桓皺了皺眉頭,說道:“燕軍什麼時候也出了個將才,竟然能和蒯相一戰?”
“倒不是燕軍如何,而是蒯相自己出了問題。”
“蒯相怎麼了?”夏桓心中一驚。
“蒯相早已是耄耋之齡,這幾個月雖然看似齊軍一路高歌猛進,可是背後哪裡不是蒯相在出謀劃策……”
虞猛的話,夏桓明白了。
行軍打仗,本就是辛苦的事。何況蒯牧一路野戰,比起守城的更辛苦。
巨大的壓力,以及殘酷的生存環境,終於是令這位智者的身體出了毛病。
“李廣呢?”夏桓又連忙問道。
齊軍的步伐既然受到了影響,那麼李廣那裡自然會更加不遺餘力。
“代郡已經淪陷一半了……”
虞猛說完,整個大廳之中便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
這一戰,怕是要輸了……
眾人口中雖然不說,但心中卻莫不是這麼想的。
“這些訊息暫時不要讓軍中的人知道,北面的事也太遠,我們也管不到。先守住闞於,向著如何擊退李當戶再說!”
夏桓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趙國人。
“請周王殿下放心。”在場的趙國將領連忙拱手應道。
現在這種士氣低迷的時候,誰也不願意背上一個擾亂軍心的罪名。
“殿下,我倒是有一事不解。”
就在這時一向很少發言的王言,卻是忽然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