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曾經聽何佳佳說過,這世界上有一類特殊人群,這類人同普通人不一樣,他們會因為一些特別的原因,愛上那些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甚至會因此生出一種非他不可的強烈羈絆和情感,而這樣奇怪的行為和人,被稱為斯德哥爾摩症侯群。
這些人,只是因為喜歡那種在絕對分明的上下級關係裡,一直處在被別人主導位置,長時間下來,原本害怕的感情會漸漸發酵變成另一種彆扭的情感,讓他們相信,自己和傷害自己的人之間,有一種與其他人都沒有的奇妙的共通感,這樣的情感,在他們眼中幾乎等同於愛情,甚至可以說,已經遠遠超出了愛情的範疇。
在此之前,她一直不過當這樣的情況只存在於少數人的身上,而如今,冷不防聽到吳銘再次提及陳成的時候,她卻後知後覺察覺到,自己似乎就是那個“只緣身在此山中”的愚人。
她想,也許她只是處在了這個錯誤的關係之中,不由自主讓自己也因此被改變了許多。
只要離開了陳成,那麼一切都會回到正軌,就像是之前她的出逃一樣,不過與之不同的是,這一次,她再也不用擔心陳成會突然出現,將她毫不留情地抓走關起來了。
“好吧,我清楚了,那麼這段時間,照顧好你自己。”
她之前一直沉浸在對於過去關係的梳理之中,一不留神,竟然就這樣握著電話,保持了許久的沉默。
她長時間的沉默自然被吳銘理解成了另外一番意思,而這一層意思卻也帶著一股子殘忍決絕的意味。
雖然她心有不忍,不過讓吳銘儘早放下對自己的感情,才是她做的,最正確的事情。
哪怕,這一切不過是因為一個誤會。
可是,這真的只是一個誤會嗎?她對陳成真的已經如她自己所想的那樣,完全整理清楚關係了嗎?
捫心自問,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
第二天,蘇家瑞是被窗外此起彼伏的鳴笛聲吵醒的。
其實她一晚上都睡得並不安穩,翻來覆去,腦海裡浮現出了各種可怕的經歷和被扭曲的幻想,她在這樣可怕的夢境之中浮浮沉沉,就像是漂泊在茫茫大海之中,失去了方向的一葉孤舟一般,無論在哪裡,都找不到可供自己休憩的地方。
她簡單洗漱了一下,看著鏡子裡自己蒼白憔悴的面孔,覺得自己像是這天地間一隻漫無目的遊蕩的孤魂一般。
不要說是別人的,就連他自己,都被鏡子裡這種可怕的狀態嚇到了。
猶豫了許久,她索性利落地將頭髮挽起來,紮了一個簡單的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這樣多少看起來能夠更加精神一些。
稍作準備,蘇家瑞便辦理了退房手續,出門準備尋找自己接下來的住所。
只是找到住處,對於蘇家瑞來說,卻是一件著實不輕鬆的事情。
因為她現在在雲城的名聲不佳,再加上囊中羞澀,那些治安好低段佳的房子,她根本看都不敢看,一天下來,也只敢在雲城一些地緣偏僻的地方尋找價格合適,衛生也差不多的房子。
只是她之前從來都沒有了解過這方面的行情,本來在中介的帶領下多少還是看好了幾個租金適合,衛生條件還算差不多的單身公寓,但是對方一開口便是半年起付,有的甚至一年起付。
她現在原本就沒多少錢,那些租金平攤到每個月來說,的確不算貴,但是要她一次性拿出那麼多錢來租房子,到底是有些強人所難了一些。
因此一天下來,她可以說是一無所獲,就算是再便宜的單間公寓,她也不可能一下拿出半年的房租,但是一直住在酒店,又顯然花銷更大。
直到真的一個人奔波這些之後,她才明白為什麼很多人會說,在這個社會上,沒有錢寸步難行了。
就在她揹著包,站在告示板前茫然張望時,一個化著濃豔妝容的女人突然輕輕拍了一下她的 肩膀。
“喂,妹妹,看你樣子,是在找房子吧?”
這裡本身治安就不太好,再加上蘇家瑞剛剛有些失神,沒有意識到這個靠近自己的身影,冷不防被身後人這樣一拍,當即三魂就丟了氣魄,捂著胸口,勉強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摘書吧
等到她緩過神來,才看清眼前站著一個穿著性感,妝容豔麗的女人,那女人此時雙手環胸,鬆垮垮揹著高仿皮包,正歪著頭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