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她剛想低著頭快速爬起來,面前便伸出一雙嫩白纖長的雙手,一陣花香撲面而來。
“你沒事吧?”
沒等她開口說些什麼,蘇茹便先一步攙扶著她,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兩相對視,她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愕然和驚訝。
“哇,那個蘇家小姐教養真好,明明是那個服務員碰瓷,她還能親手把她扶起來。”
“對啊,真是膚白貌美還心善,怪不得能得到陳少的獨寵呢。”
那些議論聲裡,詮釋對蘇茹不吝言辭的讚揚,讓蘇家瑞一時不清楚,這些人是故意說給眼前這兩人聽,還是真的只是在感嘆。
她此時滿心滿眼,都不過是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罷了。
她低垂著眼眸,視線只能看到蘇茹纖瘦的細腰,單憑藉想象,她都知道此時蘇茹身邊的那個男人,會是怎樣冷漠的表情。
此時他會不會還在心裡暗自發笑,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家瑞?”
還沒等蘇茹再說些什麼,蘇家瑞的胳膊便被一股子大力猛地扯了過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清脆的巴掌便直接撞在了臉上,讓她幾欲再次摔倒。
“你個賤人,跟來這裡幹什麼?是還嫌害得我們家茹茹不夠嗎?”
是尹寒梅淒厲的聲響,就好像她真的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人一般。
口腔裡,血腥的味道在蔓延。
周圍的看客一時間沒有才出來這麼勁爆的轉折,一時間竟然都被尹寒梅突然間的發難嚇得愣在了當場。
“滾啊,誰允許你進來的?你和蘇家早就沒有關係了,還這麼死皮賴臉闖進來幹嘛?”
尹寒梅的聲音像是聒噪的雅雀一般,她根本聽不清這個女人究竟在說些什麼,只是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
“媽,你不要這個樣子,家瑞她再怎麼說,也是爸爸的親生女兒,是我的妹妹啊。”
蘇茹這麼一段話,直接將會場的氣氛推到高潮,眾人因為她的一番話恍然大悟,這才隱約間想起來,之前的確有這麼一個被蘇志鑫公開宣佈斷絕父女關係的私生女。
“天吶,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她剛剛恐怕是故意摔在蘇小姐旁邊的吧,是不是想要妄圖對蘇小姐行兇啊。”
“我一早就覺得她奇怪了,鬼鬼祟祟的,站在那個地方發呆,原來是一直在密謀這種事情。”
“……”
“蘇家瑞!”
一陣沉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家瑞微微抖了抖,這還是蘇志鑫第一次正式喚她的名字,聽起來卻無比諷刺。
“如果以後你離小茹遠一些,和我們蘇家保持一定的距離,那麼我可以對你今天的種種過激甚至是過分的行為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面前的男人擺出一副十足的高姿態,偽裝出一副寬宏大量的模樣。
她明明什麼錯事都沒做,卻像是應該被就地處死的罪人一般。
而那些真正手握尖刀,害死人命的劊子手,不過是將武器藏在了身後,卻能臉不紅心不跳地擺出一副普度眾生的模樣。
蘇家瑞第一次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著實虛偽到令人髮指的程度。
正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壞人做了一千件壞事,只要他做一件好事,就會被歌功頌德,捧成浪子回頭的聖人。而真正的好人,哪怕做了一萬件好事,但凡有一件事情做的不合他人心意,別人就合起夥來說他文偽善,說他惡劣。
現在想來,是多麼諷刺。
芳芳曾經說要對她做過的事情既往不咎,現如今,蘇志鑫也把這樣的說辭搬到她的面前,她卻並不清楚自己何錯之有。
“蘇志鑫,那麼我想問問你,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握緊了拳頭,第一次硬著頭皮,理直氣壯地迎視上了蘇志鑫的視線。
她現在無比冷靜,不過是因為,這個問題不是在為她而發問,而是在為自己的母親。
“我在蘇家寄人籬下生活了十幾年,你喝醉酒便打我罵我,這個女人表面端莊,實際上背地裡折磨我的次數多得我數不過來,別人都說我是私生女,是野種,既然我是野種的話,那生我的你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