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回答完全相同，相同到就像是同一個人格說出來的。但顧維清沒有懷疑她是一個精神分裂者。

精神病患者只有一個人格，但電影中她們確確實實的有兩個靈魂。就算沒看過電影，顧維清也不會認為她們是一個人。

這句話過後兩個人同時沉默下來，白天熾熱的沙漠，到了夜晚已經有些涼意，對於青霞仙子這個神仙來說，這點兒根本不算什麼。但對顧維清這個凡人而言，他已經感覺到冷意。

哆嗦著身體，雙手急速的摩擦讓手掌產生溫度，同時雙腿開始活動，希望消耗能量產生熱量抵禦寒冷。

青霞仙子看到了他的窘態，雙手合十，嘴裡震震有詞。秋原聽不懂是什麼，但知道她正在施展法術。

只見青霞仙子的手掌裡面出現一團淡紅色的光芒，順著空氣飄來進入他的身體：“這是驅寒術，等天亮之後就會消失。”

淡紅色的光團進入顧維清的身體以後，他感覺整個身體暖洋洋的。就像他以前在躺在家裡的庭院曬太陽一樣，很舒服。

身體舒服了，顧維撇過頭看著青霞仙子。她說完之後，繼續抱著雙腿坐在地上。靜靜的看著沙漠的遠處。她身上的哀傷，好像怎樣都揮之不去。整個人充滿著孤獨感。

這種孤獨感讓他的心中不由一疼。這一刻顧維清突然有一種衝動，他想要給她點溫暖，讓她不再寒冷。

他輕輕挪動身體，來到她的身旁。手臂從她的後背伸過搭在她的右肩。

“青霞仙子，今晚月色很好。”

說完這句話以後，顧維清怔住了，青霞也怔住了。他從來不會這麼直白的對一個說出這種話。

記得以前看夏目漱石把“I love you”翻譯成“今夜月色很好”的時候，以為自己看懂了，這是東方愛情觀的含蓄，剋制。那年蘭州下了一場頭雪，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那時特別想把“這裡下雪了，很美”告訴她的一瞬間，他突然明白“月色很好”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那是和含蓄無關的東西，而是含蓄的另外一面。

青霞在聽到這句話，內心深處一股暖流劃過。但緊接著她感受到眼前這個男子的手正搭在她的肩膀上。

她的雙手一把抬起，把顧維清打到了一邊。一米七八的，百十來斤他，如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

啪的一聲，沙面之上突然被砸出一個大坑。

青霞仙子只是自然而然的條件反射，她根本沒有想過傷害眼前這個有著好感的男子。

匆忙的跑過去，發現顧維清正蜷縮著身體，咬著牙全身冒著冷汗。

凡人的顧維清，在神仙面前就是一張紙而已。隨隨便便的抬手，都可能讓他受傷。

顧維清感覺到胸膛的兩根肋骨斷了，呼吸有點困難，整個人身體被強烈的痛感刺激的不能控制。雙手微微顫抖，不能自已。

青霞整個人慌張無比，雖然她是神仙，但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救人。她手忙腳亂的撫摸著顧維清，聲音有點哽咽：“你沒事吧？你千萬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