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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玉佩

彷彿一個絕望的隱喻:他們將永遠找不到亡人來客棧的入口,也永遠無法尋回玉佩,而她也將永遠失去同母親最後的聯絡……

雲煞如此想到。

沉鬱的氣氛瀰漫在幾人中間。

雲煞平日裡雖然也時常一張冷漠臉,卻從未顯露過陰鬱。

此刻,她卻陰鬱至極,彷彿一張剛從冬日冰水裡抖落起來的毯子,溼冷,沉重,絕望。

樓陰陽蹲在一旁,一句話也不敢跟她說,生怕說錯一句話,她這條剛抖落起來的毯子,便又要跌入冰水裡去。

岑昭侯眼看著濃重的夜色似乎將雲煞也慢慢包裹,起身走到她旁邊。

他伸手拍了拍雲煞的頭。

女子卻忽然將他的手握住,然後拉了下來,鬆開手指,輕輕說道:“我沒事。”

再抬臉,又恢復了那副冷漠,而波瀾不驚的樣子。接著她起身走到了巷口,說了句:“走吧。”

然後便轉身走出了客棧所在的小巷,留下三人在背後面面相覷。

岑昭侯見狀趕緊跟了上去,跑到面無表情的女子身邊,安慰的話卻也說不出口,她正是因為那玉佩才與他接近,他知道這塊玉佩於她,於自己而言有多重要。

四人只好在白忙活了一天過後往入口處走去。

樓陰陽忍不住躲在宗律的背後,現在的雲煞,抑鬱得讓她有些害怕,哪怕她將這陰鬱深深掩藏起來,也能從她的氣息上感覺到。

等好不容易走到入口,雲煞已經累得氣息不勻,她轉身望了眼遠處已經燈火通明的湖心船街道,不知怎的,又停下了折返的腳步。

她抬頭望天,遠離了人間燈火,天上的幾顆零落星辰也顯露出微弱光彩,好像撥雲見日般,她又振作了起來。

她不想要就這樣放棄。

而就在她決定要再去一探湖心船之時,一個白衣女子向他們走了過來。

說是白衣,也不太對,只因她似乎只是用一匹白布將自己從頭至腳裹了起來,僅露出一雙風情萬種的眼睛。

她腳步輕盈地走到幾人身邊,一開口,有如撕裂的聲音聽得幾人喉嚨一緊:“我知道你們在找客棧,這邊”,她用被包布纏嚴實的手臂指向某個方向,說道:“跟我來。”

說完便轉過了身,自顧自地往前走,也不管他們是否回應,也不管是否有人跟上。

岑昭侯雖對這外貌詭異的女子心生懷疑,卻還是跟在雲煞的身後走了過去,樓陰陽與宗律也緊緊跟在後邊。

在七繞八拐的小巷裡跟著前方那一抹白影拐來拐去,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聽見街道上喧鬧的人聲逐漸變小,消失,周圍光線也越來越弱,視線越來越暗。

等他們反應過來,周圍已經陷入一片死寂,而方才那個半路跑來引路的女子也已消失在濃重夜色裡。

他們被迫停在原地。

卻忽得發現,儘管周圍一片漆黑,但他們還是能清清楚楚地看見彼此。

他們看不見腳下的土地,看不見周圍的建築,也分不清哪裡是天空,哪裡是地面,這濃重的黑將天與地都無縫相連,他們甚至都分不清自己是腳踏實地地站在地上,還是已經懸浮在了半空——哪怕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都還能看見彼此。

好像他們便是這黑暗中的發光體。

被無盡黑暗包裹的恐懼,讓他們忍不住把背靠在一起,面對黑暗虎視眈眈。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傳來:“上次跑得那麼快,我攔都攔不住,瞧瞧,這會兒還不是乖乖回來了。”

接著只聽一聲響亮的打指,瞬間移動一般,黑暗消失,四人站在了寬敞明亮的亡人來客棧。

而方才說話之人,正是一把年紀仍舊風韻猶存的徐秀娘,她仍然穿著那身花紋繁複的曳地長袍,頭飾打扮仍舊未變,只是這回,她看著比上次年輕了不止十歲。

說風韻猶存,似乎已不太準確,這回站在他們面前,是面板吹彈可破的妙齡少女徐秀娘。

而纏繞在她腰間的那幾條毒蛇,也已消失不見。

太過廢物的東西不能留,上次一敗,她便將它們全部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