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身側的戰馬,馬後行囊鼓鼓,多半放著兜胴。刀槍銳利,馬上還配著半弓。
這怎麼打?討打嗎?
直江兼續無奈看著自己醉態可掬的主君,想要上去交涉,卻被攔著不許動。
上洛之前,她早已把京都的內外規矩忌諱摸索了一番,這時是什麼狀況,心裡門清。
可殿下的酒勁上來,一臉你詐我錢的做派,怎麼看都像是主動找茬。
一色眾麻爪,長尾眾默默等候主君號令。
圍觀的人是越來越多,眼看著一色眾要下狠心動手了。
打不打得過是能力問題,打不打是態度問題。
如果一色眾慫了,以後一色家在京都的財路算是徹底斷了。
誰都不會再看得起她家,人家可以不照規矩,我為什麼要聽你招呼。
武家到底是用刀劍說話的,你不敢動手,以後就沒資格叫囂了。
騎虎難下之時,人群外傳來一聲嬌喝。
“都圍著幹嘛!閃開!這裡怎麼回事!”
一色眾與長尾眾皆詫異看著聲音的方向,眼見人群散開一條路來,走進三十餘騎姬武士。
京都複雜,一般武家遇到這等情況都會選擇無視,自顧自趕路去。
難得遇到路見不平的,那肯定是背景深厚,實力強大的有力武家,才敢多管閒事。
看到剛才出聲的俏麗姬武士馬上插著足利白旗,下首輔旗配著足利家紋,皆是一驚。
再看姬武士穿著斯波家紋的裝束,都知道來者是誰了。
一色眾首先反應過來,全部鞠躬致敬。
“見過謙信公,殿下安好。”
直江兼續看向自己的主君,卻見長尾景虎愣愣盯著馬上的男子不言語,心裡打鼓。
殿下你快醒醒!別再發酒瘋了!這位我們真的惹不起啊啊啊!
一色家是什麼成色,那是過氣的老武家,以越後之主的份量甩個臉還成。
這位謙信公可是斯波家嫡子,伊賀與北大和之主,剛為幕府立下救難扶危之功的足利軍神。
家格,軍功,實力都遠在根基不穩的長尾家之上,惹惱這位,京都之行就算完了。
長尾景虎也不是刻意拿捏,她是真的呆住了。
以前別人和她說起男人之美,她都是哈哈一笑,男人有個幾兒用,還不如多喝兩杯帶勁。
今日卻是心跳加速,面色泛紅。完了,真喝多了的感覺。
酒不醉人人自醉,魂牽夢繞意中人。
之前她的確是藉著醉意,想要和一色眾發生衝突。
長尾景虎看似豪邁,其實心思細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