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能穩住越中國,不讓我們西面遭到一向宗的侵擾,分散了越後的力量與精力,就值了。”
義銀要說服上杉輝虎擺脫越中這個泥潭,在她還未徹底陷進去之前。
自古宗教暴亂,是最麻煩的一揆。
統治者要消滅信仰,就必須消滅承載信仰的肉體,而這意味著損耗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消滅領內大量的人力物力。
勝了,一地狼藉。敗了,一無所有。價效比太低。
上杉輝虎軍事天賦卓越,才華橫溢,但對政治卻沒有耐心去琢磨。
政治要分主要矛盾,次要矛盾,要拉攏朋友,減少敵人,需要大量的心力去耐心權衡。
而她,多半會選擇莽過去。
義銀既然隨她來到關東,就不允許她靡費糧餉瞎折騰。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打仗之前必須分出主次矛盾,該打壓打壓,該拉攏拉攏。
關東之事,首要是整合越後國內武家,形成有共同利益的武家集團,紮實根基。
然後是剔除信濃對越後腹心的威脅,穩固根據地的安全。
最後才是出兵關東平原,爭奪關東大地的主導權。
而越中攻略,這是次次次要的事。
反正一時半會兒又不準備舉兵上洛,這麼急著打通北陸道一線幹嘛?
以利誘之,結交沿途武家才是上策,義銀心中已有了相關戰略的雛形。
而眼前,最重要的是拉住神保長職,將越中這個爛攤子丟給她。
神保家幾代人的野望就是支配越中,明知一向宗麻煩,這地盤她也是樂意接下來的。
上杉輝虎甩盤,神保長職接盤,兩人背靠背,一個專心關東攻略,一個抵禦加賀一向宗侵襲。
利益相合,完美!
之前神保長職不肯握住義銀遞出的友誼小手,那是擔心上杉輝虎過河拆橋,選了最穩妥的路走。
此時卻不同,義銀手持御劍,以大御臺所身份為兩人作保,神保長職必然心動。
這就是御劍帶給義銀的信譽加成,河內源氏嫡流的面子夠大。
上杉輝虎雖然性子執拗,對此事心裡膈應噁心,但她才智不差,自然明白義銀的戰略意圖是最佳方案。
他為了自己連終身幸福都犧牲了,上杉輝虎怎麼忍心忤逆他的想法,自然點頭認可。
小島職鎮隨島勝猛過來,不敢託大,對著剛才站起來拍拍身上塵土的義銀,直接跪地叩首,神色恭敬。
“小島職鎮見過御臺所,您安好。”
義銀笑呵呵走到她面前,大腿有傷,走路還有些拐。
“小島大人請起。”
義銀彎腰虛扶一下,他有傷,小島職鎮不敢讓他用力,自己趕忙爬起來,低頭哈腰。
“御臺所旅途勞頓,是否前往富山城暫歇,神保家願盡地主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