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雙方是盟友,團結淺井家遠比與之敵對,收穫更多。
雖然織田信長對驕傲的淺井長政還是抱有警覺,但這並不妨礙她嘗試熬一熬這近江之鷹,將她拉到自己這邊。
萬一熬鷹成功了呢?
織田信長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看向淺井長政的眼神多了一絲意味深長。
她開始思索淺井家的訴求,看自己有沒有辦法求同存異,拉住這個北近江強大的姻親。只要淺井長政不再窺視南近江,其他都好談。
拿下南近江之地後,織田家的領地已經擴張到二百萬石,堪稱天下第一強藩。隨之而來的,是織田信長越發膨脹的自信心。
她覺得自己有足夠的實力和籌碼,軟硬兼施,令淺井長政低頭。
斯波義銀與織田信長面上笑嘻嘻,暗中不斷博弈。一旁的足利義昭是冷眼旁觀,不言不語。
足利義昭瞅了眼織田信長,又小心看看斯波義銀。在這個漫長的冬天,她是經歷過一波三折,迅速成熟了起來。
她比起剛毅果決的強情公方足利義輝,還遠遠不如。可能屈能伸四個字已經學到了精髓,貧乏公方不好當啊。
上洛之戰,對外是征討六角三好兩家,聯軍內部卻是斯波義銀與織田信長搶奪主動權的暗潮洶湧。
而此刻的足利義昭,還是一個仰人鼻息的傀儡。她沒資格不滿意,唯有將所有情緒深深埋藏在心底,等待上洛成功,繼承大統。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足利義昭下意識握緊拳頭,她一定會成為足利將軍,成為武家天下最尊貴的那個人!
不管是斯波義銀,還是織田信長,最終都將伏拜在她腳下。
三人各懷心事,場面卻是其樂融融,最終確定了春耕後四面合圍的戰略構想。
———
伊賀國上野城,前田利益向東北眺望,那裡是觀音寺城的方向。
春耕之事有母親前田利久在指揮忙碌,她卻是躲在天守閣上無所事事。
母親幾次埋怨,都被她裝憨憨矇混過關。只是誰都不知道,她的心中充滿了茫然與悔恨。
主君還是沒回來呀。
雖然大谷吉繼回來之後信誓旦旦,說她已經取得了主君的諒解,也保證了藤堂高虎的團結。
但一想起主君寧可隨那個織田信長上洛,都不肯回來,前田利益的心中就充滿惆悵。
當年在尾張,織田信長對主君做過些什麼,前田利益清清楚楚。
可以說,主君這些年自暴自棄,為了家業從不把自身貞潔當回事,那都是織田信長造的孽!
若不是她毀了主君的清白,主君絕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每當回想起斯波義銀和自己**的淡定,前田利益並不覺得幸福,反而覺得無比心疼,那是主君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的麻木!
主君下關東之前,還特地與自己。。自己明明答應過他,會確保近幾穩定,等他回來。
可如今,明智光秀暗害將軍,把整個近幾鬧得天翻地覆。前田利益雖然明面上是無辜的,但她和主君心裡都清楚,她有罪。
隨著主君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前田利益一邊期盼與他重逢,另一邊又是恐懼再次見面的那一刻,自己有何面目去見他?
捫心自問,為一己私慾,壞了他的大事。這樣混蛋的自己,還有資格站在他的面前嗎?
一想起這些,前田利益對任何事都變得提不起幹勁。她整天窩在天守閣上望著觀音寺城方向,身邊是一堆酒壺,以此消愁。
聽聞主君在觀音寺城下痛斥逆黨,罵得眾姬慚愧,開門降伏。
那自己呢?比起六角家那些人,我前田利益又算什麼好東西?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想起主君的信重,回憶自己的作為,不禁嘆了一聲。
我,無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