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希望您走到那麼絕望的一步,被您想守護的那些人害死。我會為您先驅,為您剷除路上的荊棘和絆腳石,那些不想當人的蠢貨。
榮光是您,仁慈是您。罪惡是我,狠毒是我。
此乃,我餘生之所願。”
義銀搖頭道。
“不要繼續陶醉了,你沒有那麼悲壯,我也不需要你那樣犧牲。
你到現在還沒有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可怕的事,你放出了一個真正能掀翻武家天下的革新者。
明智光秀,你做事激進。
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遇到一個更激進的革新者,你是跟隨她的腳步前進,還是受不了她的激進,想要阻止她?
破壞一箇舊世界太容易了,毀滅遠比建設簡單。誰都不喜歡被約束,世人皆愛自由。
可你要知道,規矩之所以被大多數人接受,就因為規矩是底線,是讓大多數人能夠活下去的契約。
若是沒有了規矩,強者可以任意掠奪弱者,勝利者可以奪走失敗者的一切,武家天下將不復存在。
所以,即便規矩有不合理的地方,大多數人還是願意遵守規矩,因為大多數人都是弱者。
你毀掉了幕府的秩序,打亂了原有的規矩。在新的規矩建立之前,所有人都將失去安全感,最黑暗的亂世才是真的來了。
無序是強者的樂園,如果出現一個連你都受不了的更激進革新者,你就變成了我,一個守舊者。
到那時候,你又該如何選擇?”
義銀說著,腦海中浮現起織田信長的模樣。
他前世並不關心島國,更不知道島國的戰國。唯一知道的,就是一款遊戲,叫做信長之野望。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曾經很懊悔,當初沒有去玩玩那款遊戲。
不然,他至少能做到有的放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跟個無頭蒼蠅似的,只能摸著石頭過河。
但即便歷史知識匱乏到像他這樣的人,也知道信長之野望,知道成為天下人的武家大名織田信長。
因此,他對織田信長一直是深藏忌憚。
那個女人是個冷酷的功利主義者,她的目標是天下人,只要能幫她達成目標的辦法,她都會去嘗試做。
織田信長,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激進的革新者。
武家天下的根基,是武家對軍事權的壟斷。但織田信長為了鎮壓天下,竟然開始重用平民出身的足輕,為她們開啟上升的通道。
雖然只是一絲縫隙,但這已經讓傳統武家如臨大敵。只是她偏居尾張,是近幾武家看不上的鄉下地方,幕府這才忽略了她的威脅。
明智光秀見義銀說得認真,不禁啞然失笑。
“比我更激進的革新者?聽您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好奇,真有這種人存在嗎?”
義銀冷冷看她,說道。
“拜你所賜,她已經來了。
你很快就會看到她對這個舊世界摧枯拉朽的顛覆,而我,會盡力去阻止她。”
明智光秀慢慢收斂起笑容,肅然問道。
“您是說,織田信長?”
義銀將傷藥放在明智光秀手中,說道。
“你不需要再知道什麼,這與你已經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