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柴秀吉憋著笑,不敢說話。
織田信長一臉懵,最後化為一陣狂笑。
“哈哈哈,有趣有趣,他與兜襠布,倒是真有緣分。”
她想起當初斯波家被織田信友滅門,斯波義銀就是用歸還織田信長的兜襠布為由,詐開了不想摻合此事的織田信長居城之門。
這是兩人緣分的開始,如今回想起此事,織田信長心底竟然浮起一陣別樣的溫情。
織田信長又問道。
“正街哪裡來的遊男?他們敢在遊廊之外做買賣,這家酒屋的老闆活膩味了嗎?”
羽柴秀吉苦笑道。
“幕府的確有規矩,遊廊之外不準做這類買賣。
但三好上洛,那些逆黨的姬武士根本不把幕府禁令放在眼裡,時常有人帶遊男違令出遊。
幕臣們當時不敢得罪三好家的姬武士,其他人也就有樣學樣,禁令便漸漸馳廢了。”
織田信長眼中略過一絲殺意,說道。
“規矩就是規矩。
三好逆賊已經退卻,幕府的威嚴豈容城下町這些小販遊男隨意踐踏?簡直荒唐。
你回去就把酒屋查抄,老闆夥計全部逮捕,那些遊男也一併處理掉。
亂世用重典,不要讓城下町看了我們織田家的笑話。”
織田信長下了決心為斯波義銀出頭,處理這些粗胚。
犯事的姬武士,是織田家德川家的部眾,自然會交由各家家督領回責罰。
但城下町的町民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按慣例處置,就是押到鴨川邊上砍腦袋。無論男女,全部殺掉立威。
所謂撥亂反正,只是一個藉口。最後一句,才是織田信長的真心話。
她不希望京都人看輕織田家,那就借幾個人頭,讓外人腦子清醒一點,少嚼舌根。
寧叫人怕,不讓人笑。織田家拳頭硬,可以不講道理,所以誰都不準笑。
羽柴秀吉心頭一凜,伏地受令。
織田信長是一個講究效率的人,她做事一貫希望能達到最佳效果,而殺戮又是最能讓人警醒的辦法。
對於這位冷酷無情,濫用殺伐的主君,羽柴秀吉心中只有敬畏。但想起斯波義銀,她又心痛似絞。
若是斯波義銀真被織田信長佔為己有,羽柴秀吉覺得自己的妄想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她,沒膽子與織田信長爭。
兩人正在說話間,一名旗本入內行禮稟告。
“什麼事?”
“丹羽長秀大人領著德川家康殿下前來,求見大殿。”
織田信長眯了眯眼,看向羽柴秀吉。
羽柴秀吉趕緊搖搖頭,表示不知情。她是織田家的走狗,自然不會與德川家暗通款曲。
織田信長微微一笑,命令道。
“讓她們進來。”
織田信長心裡清楚,羽柴秀吉一向懂事,是不會對德川家康通風報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