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那裡!先代就是在那裡戰死的!你敢對著那裡,再說一遍天作之合的忤逆之語嗎!”
畠山高政指的方向,正是足利義輝戰死的二條城舊院。
伊勢貞教又驚又怒,她不知道畠山高政怎麼有這麼大的膽子?
將軍,幕臣,細川三淵兩家已經站在了一起,畠山高政以為憑藉她一人反對,就能幫斯波義銀解圍?她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誠然,畠山宗家是三管領之一,細川宗家與斯波宗家已然滅亡。足利一門之中,足利將軍家以下,就屬畠山宗家最貴。
她出來阻撓,的確會有些麻煩,但那也僅僅是麻煩而已。
畠山宗家已經被畠山高政敗得差不多了,這人沉迷眾道,行事荒唐,在武家中的名聲狼藉不堪。
她出來說話,又有幾人願意去聽,願意跟從?
伊勢貞教掃了一眼當場,眾姬果然沒有反應,只冷眼看著畠山高政一人叫囂。她心中得意,卻不知義銀真正的目的。
義銀何嘗不知道,畠山高政名聲敗壞,缺乏人望。但這條瘋狗有一點好,那就是徹底不要臉了。
以畠山宗家之家格,配合她偏激極端的性子,正好做成一件事。
畠山高政見伊勢貞教面露不屑,心中怒不可遏,她陰沉得笑起來,說道。
“先代剛毅果決,乃是天下武家之母。三好家弒母,天理不容!
大御臺所身為先代的未亡人,上洛撥亂反正,得天下之望,乃是天下武家之父。
他匡扶社稷,再興幕府,以男兒身成就不世之功,對幕府有再造之恩。
仁義禮信智,堪稱武家楷模!”
畠山高政指著伊勢貞教的鼻子,痛罵道。
“伊勢貞教!當初你陷害武家之母,今日你又要害武家之父!
皓首匹夫,蒼髯老賊!你即將命歸九泉之下,屆時有何面目去見足利十三代先君!”
伊勢貞教臉色蒼白,手指著畠山高政發抖。畠山高政不再看她,對著斯波義銀喊道。
“我畠山宗家家督,畠山高政,以足利一門眾之身份起誓。願誓死保護大御臺所,保護全天下武家的親爸爸!
父上,請受孩兒一拜!”
畠山高政毫不猶豫的五體投地,驚得眾姬眼珠子都要掉下來。
這孫子不單單是給自己認爹,還替大家做了主,一起認爹。真是瘋了,徹底瘋了!
足利義昭在上臉色通紅,伊勢貞教的身體抖得像是篩子,最尷尬的是細川藤孝。
她剛才對斯波義銀當眾示愛,畠山高政就替她認爹,那她算什麼?亂了倫常的畜牲嗎?
畠山高政一拜倒,義銀跟著眼圈一紅,眼淚止不住得流。一開始只是更咽,隨後號啕大哭起來,掩著衣袖哭得喘不過氣來。
他這麼一哭,所有人都懵了。
大家想過義銀髮怒,發飆,甚至與幕府某些人決裂翻臉。但誰都沒想到,絕世無雙的大御臺所,會用哭泣來當武器。
直到此時,大家彷彿才回過神來。對啊,大御臺所,他也是一個男人。
男人最厲害的武器,可不就是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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