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淵藤英的心也是大,她認定將軍看重她,行事變得肆無忌憚,竟然和松永久秀走得近了,打起和田家高規城的主意。”
山岡景友瞳孔一縮,肅然道。
“蜷川姬,你這話可有憑據?
和田惟政大人與三淵藤英大人都是將軍看重的人,你可不能聽信些許謠言,傷及重臣聲譽。”
蜷川親長輕輕一笑,說道。
“我蜷川家如今已然是幕臣之首,雖說權力不見得大,但勾勾繞繞的訊息,總比其他人多一些。
我是看在你我親舊的面上,隨口一說,你姑且聽之。願意信便信,不願意信便不信。
說句僭越之語,將軍拉攏人的手段實在有些上不得檯面。
三淵藤英以前在細川三淵兩家中是唯唯諾諾,這些年確實有天大的福氣,讓她忘乎所以,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先是津多殿賞了她北河內守護代,如今又得將軍器重,執掌伏見城要地,旁人羨慕不來。
但做人呀,要懂得知足。
松永久秀是何許人,你我心中都清楚,細川藤孝更清楚。三好家淪落到今日的地步,她居功甚偉。
三淵藤英竟然被松永久秀挑撥得垂涎高規城,要插手攝津事務,還和細川藤孝翻了臉。細川三淵兩家的好日子,我看是到頭了。
攝津國內最近多事,看似只是當地武家的齟齬糾紛,但你我心裡都明白,這背後是將軍和織田殿下在角力。
山岡姬,我與你說一句實在話。我們這位將軍,我是真不願意靠近。蜷川家如今跟著津多殿,不求飛黃騰達,至少沒有飛來橫禍。
可要是我今天被你說動,只怕我蜷川家之後就沒有好日子過了。我母親對外膽子不大,但對我,還是敢打斷我的腿,鎖在家裡的。
天朝有云,前車之鑑,後事之師。
有細川三淵兩家姐妹鬩牆在前,我只能婉拒接受將軍的好意,請你體諒我的難處。”
說完,蜷川親長微微鞠躬,把山岡景友晾在當場,飄然而起。
山岡景友這會兒哪還有心思尷尬,蜷川親長雖然拒絕得很乾脆,但還是透了一個重要的情報給她。
三淵藤英要對和田惟政的高規城下手,足利義昭麾下的兩員大將要起內訌。
山岡景友嘆了一聲,她得馬上去二條城,向足利義昭稟告此事。
———
京都,斯波府邸,偏室中。
怒氣衝衝的細川藤孝指著明智光秀的鼻子,喝道。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背後搗鬼!”
明智光秀微微一笑,說道。
“藤孝,你我雖然是好友,但這裡畢竟是斯波府邸,我畢竟是斯波家在京中的外交役,你不要太過失禮。
斯波家的威嚴,可不容挑釁。”
細川藤孝抿著唇,雖然明智光秀笑盈盈說話,但她句句刺中細川藤孝的要害,讓她說不出的難受。
明智光秀見她不做聲,又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