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信長見他沒有反駁,冷笑不止,怒道。
“看來這件事是真的?
我待淺井家摯誠,真心與淺井長政聯姻,連北近江三郡都不取一絲一毫,全都幫她吞併下來。
可她呢!她從一開始就沒想過真心對我!她從一開始就想要背叛我!”
市君淚流滿面,一直在反覆搖頭,喃喃道。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不是姐姐你想的那樣子。。”
織田信長面色一沉,斥道。
“既然不是,那你告訴我,她為什麼始終不願意碰你?
她就是不希望與你生下有織田家血脈的孩子,害怕有織田家血脈的孩子會繼承淺井家。
她從來沒想過要和織田家長期為盟,她心裡一直藏著想要背叛我的念頭,她該死!”
市君雙手捂著耳朵,軟倒在地,歇斯底里的大喊道。
“不是的!真的不是這樣!她。。她。。”
市君知道淺井長政並非一開始就想背叛織田信長,是迫於淺井久政與淺井家臣團的壓力,這才無奈背叛。
淺井長政始終不願意碰自己的原因,也與武家政治無關。那是因為斯波義銀!淺井長政深愛著斯波義銀,她需要時間忘記那個男人!
市君知道,淺井長政一直在努力忘記那個男人,想要一心一意對自己,想要當個好妻子。
要不是因為織田淺井兩家反目成仇,再過個幾年時間,淺井長政一定會與自己過得很幸福。
但這些話,市君不能和織田信長說呀!因為織田信長這個混蛋姐姐,她也深愛著那個斯波義銀!
市君知道淺井長政愛斯波義銀,但織田信長不知道淺井長政愛斯波義銀,所以市君不能說。
一旦市君讓織田信長知道淺井長政愛斯波義銀這件事,淺井長政更加沒有活路。
市君實在太瞭解自己這位性情乖戾,睚眥必報姐姐,她一定會新仇舊恨湧上心頭,殺掉淺井長政一了百了。
原本是明明白白的事,市君卻是堵在嗓子眼沒法說出口,左右為難之際,瞬間就要崩潰,伏地大哭道。
“姐姐!看在我為你送去小豆袋的份上,求你放過長政,算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織田信長不為所動。
市君在淺井家背盟之際送來小豆袋,這份姐弟之情她認。但淺井長政必須死,這是政治鬥爭,容不得市君這個不懂事的小男人胡鬧!
一旁的濃君於心不忍,開口說道。
“市君他也是心疼妻子,還請您網開一面。”
織田信長冷眼看向濃君,訓斥道。
“他再混蛋,還知道心疼妻子。
那你呢?你來做什麼?軍國大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們男人插嘴?你不在安土城好好待著,來北近江湊什麼亂?
出嫁從妻的道理,你是沒學明白嗎?要不要我送幾本夫德去你閨中,再好好研習一下?”
濃君心裡苦悶。
他被市君勸來近江國定居,哪知道地方還沒認熟認全,織田淺井兩家就決裂開戰,濃君與市君分割南北,再無見面的機會。
之後,南近江的織田領地又一直在爆發叛亂,濃君躲在安土城惶惶不可終日,織田信長這位妻子卻始終沒有去那裡看過他一眼。
織田信長面對信長包圍網,壓力巨大。她不是在前線打仗,就是回岐阜城修整,渾然是顧不上濃君這個丈夫了。
但在濃君眼中,原本來到近江國,是想夫妻之間能夠多多相處,培養感情,為織田家誕下子嗣。
可如今看來,當初還不如待在岐阜城孤守空房,也好過現在這般看透了織田信長不在乎自己的現實,夜夜流淚,輾轉難眠。
濃君心裡明白,織田信長心中只有那個斯波義銀,就像是走火入魔一般痴迷,至於濃君這個原配,早已被她拋之腦後。
濃君這兩年是徹底死了心,原本待在安土城也不願意再出來拋頭露面,這次跑來北近江,完全是為市君求情而來。
但在織田信長眼中,這就是他不安分的表現。小小丈夫竟敢對軍國大事指手劃腳,簡直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