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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八章御臺所克婦

北條氏政說完,也是額角冒汗。她這是劍走偏鋒,賭了一把。

要想用御旗當籌碼,就必須先用情義堵住斯波義銀的退路。指責他不重視與足利義輝的恩愛,逼他不得不付出代價,將御旗收回去。

可斯波義銀的形象太過完美,為君仁義,上陣無雙,美貌過人,氣質非凡。換而言之,他的人設太過正面高潔,很難抹黑。

如果只是單純把御旗拿出來,斯波義銀要是裝作捨身取義,為了大局忍痛放棄御旗,怎麼辦?

北條氏政不但偷雞不成,為了顯示風度,說不定還要把御旗白白歸還。

思來想去,只能用最惡毒的言辭來貶低他和足利義輝的羈絆,讓義銀為維護自身形象,必然要硬氣拿回御旗,這代價就省不下來了。

所以,還有什麼比克婦這惡毒的指責,更加有效?

就算在場的高階武家心智不缺,明辨是非,但這話傳開出去,義銀的名聲就毀了。

中下層可不管什麼真相,她們最喜歡編排上位者的緋聞。像義銀這種位高權重,膚白貌美的當權者,更是中下層瀆自的發洩物件。

到時候風言風語傳遍六十六國,斯波義銀就算不克婦,也變成克婦了。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也難怪上杉輝虎面色大變,關東侍所諸姬恨得要拔刀砍人。

北條氏政說得就不是人話,把她們心中的男神糟踐到,全身是嘴都說不清的窘境。

望著義銀愕然的目光,北條氏政下意識移開視線,她心中也是有愧。對這天仙般的可人兒用此等下作的詛咒,確實惡劣。

卿本佳人,奈何從賊。可戰爭就是要不擇手段去獲取勝利,要怪就怪,我們是敵人。

北條氏政壓住心中不忍,不禁聯想。若是有一日,外間真是謠言滿天飛,讓你無處容身。

大不了,我來娶你!

斯波義銀可沒有想這麼多,他的三觀是前世現代人的思路。什麼克婦?封建迷信,完全不在乎。

只是他越來越覺得北條氏政在給自己下套,一番交鋒下來,別說旁觀的上杉輝虎察覺不對,義銀也感到蹊蹺。

北條家的火力全集中在自己身上,完全沒有和上杉輝虎談判的意思。兩個關東管領的死結不想辦法解開,在自己身上浪費什麼時間?

他一邊思索北條家的意圖,一邊開始反駁北條氏政的克婦論。

雖然他不在乎,但這話該反駁還是要反駁。不反駁,身後群情激憤的自家姬武士們就要拔刀了。

別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就算真把北條氏政一行人砍死痛快,但與北條家的外交溝通渠道,也被徹底斬斷。

雙方之後淪為不死不休的局面,對誰都沒有好處。

義銀既要把面子挽回來,也不能將談判桌掀了。不就是罵人嗎,誰怕誰!

他面若冰霜,指著拔刀的關東侍所姬武士,罵道。

“混蛋!都把刀放下!這是在八幡宮舞殿,八幡大神看著我們呢!

怎麼?被狗咬了一口,你們還要張嘴咬回去?不嫌丟人!”

然後,他起身走下半步,把站起來的上杉輝虎按回坐席。

“上杉殿下不必與這等雜碎生氣,我自會讓她明白道理。”

上杉輝虎臉色不善,但還是忍著怒氣被義銀按了回去,只是雙目瞪著北條氏政,冷笑不已。

北條氏政亦是不甘示弱的對視,雖然是她先出言挑釁,但被人指著鼻子罵狗雜碎,也很不爽。

義銀一步步走下主位,走向北條氏政席前,邊走邊說道。

“聽聞天朝漢代之時,丈夫死了妻子,民間輿論會以丈夫福厚,妻子無福消受為其開脫。士大夫樂意厚禮迎娶寡婦,來彰顯自身不凡。

天朝宋代之時,對內橫徵暴斂,對外卑躬屈膝。士大夫苛責男兒丈夫,設定禮法禁錮摧殘男性。

漢代開疆拓土,威名遠揚,從未將自身災厄歸結於一丈夫!宋代喪權辱國,對外失敗只欺辱自家丈夫,將自身不幸解釋為男兒克婦!

今日之天朝,上至天子,下至百姓,皆以漢為榮,以宋為恥。

傲稱漢人,恥談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