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時間,整個郡城從上到下都開始忙碌起來。
韓楨忙著搬家,順便準備迎麻舒窈過門。
一應官員忙著些搭建各自的部門,以及寫計劃發展書。
補官們忙著備考鎖廳試,百姓們忙著春耕、做工。
時間匆匆而過,一晃五日時間過去了。
今日的十里亭格外熱鬧,一應外放官員,身著嶄新的官袍,在此互相道別。
常玉坤身著一襲緋色官袍,腰纏玉帶,整個人意氣風發。
此刻,他正端著酒杯,與朱吉交談:“以你的才幹,出任知州吾並不擔心,只需謹記一點。”
朱吉正色道:“大哥何以教我?”
“戒驕戒躁,為官之道最忌諱急功近利,當一件事兒或一個人,令你感到為難,無法處置的時候,不妨先放一放。一段時間後,回過頭再看,或許會有新的感悟與理解。”
這些可都是常玉坤為官十數載,總結出的寶貴經驗,若是一般人,他決計不會傳授。
“弟謹記!”
朱吉神色肅穆的點了點頭。
常玉坤微微嘆了口氣,感慨道:“元辰你趕上了好時候啊,在縣長手下為官,比之趙宋輕鬆無數倍。不需與胥吏勾心鬥角,也不用為治下高門大戶而苦惱,上任便可大刀闊斧,一展胸中抱負。”
一般來說,沒經驗的新官上任,頭一個任期甚麼事兒都幹不了。
因為光是整治手下那幫胥吏,順帶理清治下士紳富商那盤根錯節的關係,就足夠頭疼的了。
胥吏不整頓,士紳大門關係不打點好,別說推行政策了,恐怕連公文都出不了縣衙。
即便這些都完成了,卻依舊處處受到肘掣。
可在韓楨治下,這兩點完全不存在。
胥吏不用整頓,為了博個當官的機會,自會勤勉。
即便有偷奸耍滑之輩,裁了便是,另找新人,或從益都、臨淄調任一些都可以。
至於那些士紳大戶,膽敢阻撓,該抓的抓,該殺的殺。
韓楨的基本盤,從來都不是這些士紳地主,對待這些階級群體,自然也就有恃無恐。
“是啊!”
朱吉頗有感悟,附和一聲。
又閒聊了幾句,他拱手道:“大哥,俺走了!”
“去罷。”
常玉坤一口飲乾杯中餞行酒,轉身登上馬車。
車伕揚起馬鞭,輕輕抽在馬兒屁股上,趕車的馬兒立刻邁開四蹄,沿著官道一路前行。
車廂中,隱隱傳來一陣誦讀聲。
隨著三月和煦的春風,漸漸飄向遠方。
“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鍾粟。安居不用架高堂,書中自有黃金屋……”
……
……
今日的郡城內格外熱鬧。
縣長要迎麻家長孫女過門。
不少百姓雖要春耕,也要做工養家餬口,可架不住想看熱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