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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新生的掙扎

醫院門口更是廖無影,常夏一人站在那,凝視著醫院大門右側的IC卡電話亭。

她還是要打電話。只有打給blue。儘管他也很多次拒絕,可是,那是她生活中出現在遠方地平線中的唯一一個身影,那是未來的一個美好指引。

在她身陷絕望時,她無法忍住用聲音去觸控未來生活的形象。

她走到第一個話亭邊,壞了;她又換到第二個,還是壞了,話筒垂到地面。她走到最後一個話亭,拿起話筒,裡面卻傳來一箇中年女子與一個男子的聲音。

常夏掛上電話,想了又想,又拿起來,除了這個話 筒裡能自動播放聲音的電話亭,已經沒有其它了。

這真讓人奇怪,拿起話筒,就像在聽廣播劇似的。這哪裡來的串線,免費來給別人表演無休無止的廣播劇?要不要繼續等下去?差不多持續了一個小時,常夏已經等得沒有生機了。

最後話筒裡總算安靜了。常夏已經凍得不行。

再撥號碼,嘟嘟的佔線聲音。這個叫blue的人,是否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他不想接到她的電話,可他,卻是她通向外界的唯一幻想。

她不奢想做他的女朋友,但至少,給她一丁點溫暖和企盼,那通向外界的寒冬蕭瑟的前方。為了打這個電話,她已經持續了一個上午。

最後電話終於通了。“喂!”blue非常冷漠的聲音,他也許,早就不堪重負了。

這個網上認識、還沒見過面的女孩子,在這個世界上跟他有什麼關係呢?要他給她憐憫,給她溫暖關懷,給她希望,他吝惜的感情裡怎付得起?他感到的只有厭煩。

在風裡冷,常夏的手凍韁了。她掛上了電話,抱著自己,蹲到地上。一排一排的IC深藍色電話亭,在天底下,像被凍傷的苔鮮。

在一個天寒地凍的原始森林裡,一隻飢餓的小松鼠,在這幾個苔鮮石塊間跌跌蹌蹌,想尋找可供果腹的精神食物。她揚起兩臂,小心翼翼的想平衡住身子,卻又重重的摔了一跤,伏在地上,爬不起來。

他只是她支撐不去時,一個溫暖的幻想,可這也要破滅。

(三)

商店關門,街上冷清,空無一人。過節,別人都在自己的屋裡團圓,誰會來街上游走。

她回到了小屋,小屋毫無過節的氣氛,死灰一般,古墓地地氣息,將人埋沒。關上了門,向網咖方向走。

“菊女”沒上班,開著的網咖廖廖幾人,看起來像個空潭。

她復走出來,一人走在空曠的街頭。心被凍死了。街道似走不到盡頭。她逃回了屋內。屋內又似個墳墓。

夜幕終於降臨了。這是個漫長的夜幕。下起了雪。雪在眼前漫無邊際的飄。雪在心間漫無止盡的飛。

外面雪花飄揚,單宿的房間裡有一個女孩子,坐在床上,雙膝弓起,膝蓋上放著一本筆記本。她趴在上面寫著什麼。

“李白的舉杯 邀明月,對影成三人。而我此刻,唯有日記本。空白的紙,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的日記註定會給陪伴我渡過一生的那個人看,因為不管他出現的有多晚,不管他的出現是在以後怎樣的一段日子,我都讓他分享我此時心靈的痛苦。我此時在十字路口的心靈上的彷徨掙扎。只有這樣,我才能感覺到我的心靈不再孤獨,才能夠有力量支撐著我沿這條痛苦的路走下去。”

“未來的自己在旁,看著這段生活的努力與掙扎。不要倒下。一定會有人從遠方坐車來看你。在茫茫人群中,我們會突然相遇。彼此驚喜地朝對方奔過去”

她坐在床上握起了筆記本,就像松鼠縮起來撫慰著自己的尾巴。

“行走的決定讓我只能與過去告別;是新生的掙扎,讓我只能握住去皮斷骨的傷口;扯著過去的枝枝蔓蔓的痛,是理想的剔透讓我不顧一切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