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元凝聚,再度化形,原本熔斷的戰戟重新生長出來。
大妖將全身力量都傾注到了其上,眼見著又要刺出。
冷豔少女擋在李柃面前,雙手伸出,虛撐傘盾,神情一如既往的肅穆凝重。
“住手!”
就在這時,天上一道氣機浮現,有鮫人從遠方的島嶼趕了過來,終於將其攔下。
出手者似乎實力不凡,轉眼功夫,白芒流轉,就將大妖身上水元解除,龐大的神像失去法力加持,轉眼功夫盡數崩落,在海面上激起了巨大的水花。
“殿下!”
那大妖看向來者,面露驚異之色。
李柃也看了過去,果是那位鮫人公主海姬。
她面容姣美,五官精緻,頭髮呈現出幾分紅霞般的絢麗,波浪般披在身後,眼瞳是碧藍色的,清澈通明,如同寶石,眉宇之間一貫帶著股似哀似怨的憂愁,令人望而生憐。
但在此刻,這股美人愁的氣質之外卻似多出了幾分威嚴,目光注視之下,讓人由衷的心生敬畏。
大妖連忙行禮參見。
海姬輕啟朱唇,開口道:“廉泃,你太意氣用事了,??將軍雖然是你好友,但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何必推到李公子身上?”
復又對李柃道:“李公子,實在抱歉,讓你受驚了。”
李柃神色不動,道:“見過殿下!自本宗成立,殿下賞臉,親自前來參加慶典至今,已有三十二年過去了,果真是青春不老,風采依舊呀。”
海姬面露微笑,她知道李柃舊事重提,是為了提醒自己,他背後還有黃雲真人。
若無黃雲真人,她不會認識李柃,也不會去參加他開宗立派的大典。
此外,他也不是什麼李公子,而是一方宗門勢力之主。
大妖廉泃不忿道:“卑鄙人修,套什麼近乎!就算殿下參加過你的開宗大典又如何,你殺了我們的同胞,就得血債血償!”
海姬道:“廉泃,休得無禮!我知你關注此事心切,衝動之下才做出如此蠢事,但你堂堂大妖,怎麼也跟凡類一樣意氣用事,而且如今事實不清,些許線索還有頗多可疑之處,究竟是誰做的還不清楚。”
大妖廉泃委屈道:“公主殿下,他就是從那邊過來的,時間完全對得上!”
李柃道:“且慢,公主殿下,還有這位將軍,能否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何事,聽你們所言,似乎是此前想要攔截我的妖將死了?”
大妖廉泃道:“你敢不認麼,那島礁上發現了你所用的香品!”
李柃訝然,好一陣才無奈搖頭,道:“我對此事深表遺憾,但那位妖將確實不是我殺的。”
旋即,他便把自己離開北霄島之後被那位妖將追趕,兩人停下交手的事情告知海姬,並解釋道:“當時我是想把那位將軍留下,免得阻礙我行動,但我連束縛禁制都沒有施加,只待迷神香效力過後,神志清醒,就能行動自如,就算他到時候還不服氣,想要再次追上來阻我,也已經來不及。
至於此後,有什麼人趁虛而入,將其殺死,我就不得而知了。
海姬殿下應是明理者,我雖與那位??將軍起過沖突,但卻並不代表他就是我殺的,現場遺留的香品也不能證明什麼,不過是有人故意提起,栽贓陷害而已。”
大妖廉泃大怒:“你說什麼,難道還能是我誣陷你不成?”
李柃無奈道:“我可沒有這麼說。”
海姬道:“小友,你應該知道,此前海榮去往北霄島,就是為了追查族人被擄,為人所害之事,他麾下的部屬雖然不是我鮫人血脈,但卻也都是附庸勢力的頭目,倘若我等無法為其伸冤,怎麼也說不過去。
眼下此事的確疑點重重,我是因黃雲前輩之故才相信你不是真兇的,休要責怪廉泃將軍。
不過除此之外,我也相信自己的直覺。
我輩修士,直覺感應遠勝一切,一切由心而發,不像凡類那麼武斷,自己的直覺不信,偏要去信什麼線索,證據。”
她意有所指,委婉批評廉泃:“眼見不一定為實,有心之人若想栽贓陷害,什麼線索證據都是可以做得足的,神通法力之變化,更有虛空造物,逆亂陰陽之能,凡類感官無法識破,一旦依賴了這些東西,就只能被牽著鼻子走了。
你是大妖,不是凡類,什麼時候才能改掉這武斷衝動的毛病,多多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