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原本為地方上豪強所有的青川坊之流,也逐漸變成巨頭控制的產業,香市從原本的幾家店鋪發展成為一條街,再發展至其他街區,幾乎壟斷了此間所有的天材地寶經營之權。
這實質上已經是侵佔奇珍樓,萬寶樓之流的領域了,但香道如今勢大,少許的越界也被預設下來。
外來散修道:“難怪這些寶船都已經內定,不過這樣的話,北霄島那邊沒有意見嗎?”
大海上的一切商業之事都在金錢大道掌控內,換言之,都是要使用符錢衡量,要交稅的。
當地修士擺了擺手,不以為然道:“嗨,多大點事,按照正常交易補足稅額不就行了?
李大長老從來霽月光風,不會偷稅漏稅的,北霄島省了事,反而樂見於此。”
外來散修目光閃動:“原來如此。”
……
不久之後,坊市中的一家酒樓內,幾名散修相繼走上二樓。
走在最後面的那人從懷中摸出一張符錢,遞給夥計:“我們要在此間談事,沒有叫之前,不要來打攪。”
夥計見客人出手闊綽,歡喜收下,忙不迭的躬身道:“曉得嘞,眾位客官儘管放心,保證無人打攪。”
幾人旋即魚貫而入,走進裡面關上房門。
裡面已經先行坐了兩人,其中中年面相者似乎是這夥人的首領,生得魁梧雄壯,正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端著一口大碗喝酒,另外一名老者則端著個煙桿吧嗒吧嗒的抽著旱菸,弄得整個房間雲山霧罩。
見幾人進來,首領目光炯然,看向他們:“怎麼樣,可探查清楚了?”
一人微微搖頭,嘆氣道:“大當家的,這裡不好搞啊。”
聽得此言,首領微微皺眉,但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繼續悶頭喝酒。
幾人各自坐下,相繼說起自己此行的見聞。
這些人的確是外來者,而且還是從毗鄰的西海過來。
其中首領名叫羴臣,乃是西海貝林州人,草莽出身,幾名夥伴也是共同遊歷闖蕩多年的志同道合者,初出茅廬便意外結交,抱團成長。
這些年間,西海局勢愈發艱難,他們不得以遠渡重洋,來此謀生。
本想著,此前有些朋友加入了這邊的海狼幫,甚至做到了當家船主,呼嘯一方。
遠來投靠,雖不能稱是錦繡前程,但多少也算是條門路,但卻不想,海狼幫屢遭重創,都快要成淪為海狗幫。
這自然不能去投,要不然一不小心就給人連鍋端了。
轉輾來到這中幾繁華之地,卻又發現,自己平常修煉用度大手大腳慣了,過往積攢的盤纏不經開銷,眼見著都快要精光了。
原本想著趁坊市空虛幹他一票,趁機再弄條船下海扯旗,找些嘍囉炮灰,乾脆闖蕩出一片天地算了,但卻不想,北海行情迥異別處,下海創業的困難遠大別處。
“我已經打聽清楚了,那些四處追剿海狼幫之人,他孃的淨是些同行出身,平素往哪片海域躲避,遊獵,他們知道得一清二楚,各方坊市,碼頭又多有豪強聯合,黑市難尋。
地面上那些個凡俗島國,偏僻之地同樣防控嚴密,幾乎每一草莽散修都有可能成為探子,因為舉報有獎,著實提供線索,打擊海盜,可得數萬至上百萬符錢不等的獎勵!”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啊,被這麼嚴密的手段緊盯著,莫說我們人生地不熟,就算是久處江湖的本地草莽高手也難再以此營生。”
“大當家的,這還不止呢,我們還打聽到,此間修仙界若想有個正當營生,似乎還要提供度牒憑引,往來遊歷都得登記造冊,簡直聞所未聞!
“恐怕如今,我們上岸之時所提供的信物都已經被登記造冊,一旦出事,很容易憑藉氣機追索卜卦,追查到我們頭上。”
“是啊,本來這些手段是那些前輩高人追尋重要之物才會使用,也不知是哪個鹹吃蘿蔔淡操心,居然管到草莽上來,此間的散修居然還不聯合起來反抗,簡直就離譜!”
眾人的抱怨不無緣由,畢竟修仙界在世人想象之中,理當為一朝煉氣,即為仙師,從此我命由我不由天。
修仙者超凡脫俗,不會如同那些凡民百姓受到世俗官府和王法律令的限制,又有餐風飲露之法,能闢五穀,斷肉食,不依賴於塵世的衣食住行,種種生存必需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