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勢力的遺澤留下,融入了四海商會,有些甚至加入金錢會,又反過來促進其發展。
甚至就連積香宗自己,各方坊市和產業與之交織一處,都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關係。
真的不是兩軍對壘,兵對兵將對將,擺明車馬作過一場那麼簡單。
以金錢會的體量,根本無需對積香宗做什麼,一旦師尊晉升化神失敗,幾千年後,也就自然而然的贏得最終的勝利。
而若是師尊晉升化神,成就大能,或許能以宗門之力將四海商會納於麾下。
但那樣一來,也不過是其成為商會的新主人,商會本身仍然存在。
本質上,不過是一群人取代另外一群人,王朝更替罷了。
本來這樣的故事在歷史上並不鮮見,大把經驗可以參考,但偏偏,眼下可是到了紀元之末。
宗門將要面對的是異常複雜,形勢,各種人事,利益,盤根錯節到了極點。
……
師徒對話間,大海上的形勢仍在繼續發展。
李柃一番話煽動了北海地界的修士們,以北霄島為首的本地分舵跳反,準備跟著他大幹一場。
若能借此機會爭取一些好處,他們也樂見其成的。
在這方面,李柃早就已經徹底看透他們,利用這些明顯可見的利益,確保跟著自己走。
至於草莽江湖,地方豪強,那更容易打發。
一名煉氣境修士,築基境修士,胃口相較於大勢力而言是非常小的,也非常容易滿足的。
李柃給出了一些許諾,甚至有修士看著局勢混亂,自行劫掠一番,都感覺賺了個盆滿缽滿。
也有人心懷歹意,直接把一些地方堂口的金錢會錢莊給平了。
因為他們曾經借過當地錢莊的錢,覺得這樣可以不用還。
雙方高層當然沒有空理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而是在常人看不見的場合展開多番明裡暗裡的交鋒。
素來與李柃和積香宗親善的裴清光一系也找上了他,要求直接對話。
“李道友,你這一次做得實在太過火了,如今總會上下,頗有一些道友對你不滿,我也勸你及時收手,不要觸及我等底線……”
裴清光仍然還是老樣子,絮絮叨叨說了一番立場很正的話語,代為傳聲。
“其實我們並不是太在意你和錢坤他們之間的鬥法,大海上的事情,無非就是你方唱罷我登場,興衰成敗都是各憑本事。
但若由著性子掀桌,搞得連大家賴以為生的符錢信用和通航安全都無法保證,那就連我等都無法容忍。
眼下我們有三個要求,一是立刻停止擠兌,不要再煽動那些豪強與散修再搞錢莊,二是收回成命,北海分舵仍然隸屬總會,錢莊與各處產業也各歸原主,至於這第三,則是有關東海之事……
我們兩家沒有必要在東海各為其主,反倒比天庭和地府打得更加慘烈,完全可以悠著點兒,各自抗衡之時加深默契……”
這本質上還是錢甫所謂的“點到為止”。
這些屹立於大海多年的老牌強者已經把財富權勢那一套摸索得通透無比。
李柃聞言便笑:“裴長老,我李柃雖然不才,但大小也算是北海的一方人物,好不容才找來些人助拳,就這麼倉促停手,甚至把吃到嘴裡的肥肉都吐出來,豈不是無來由的叫人看輕?”
裴清光神色有異,彷彿在說:“你自己也知此前的對策不靠譜?”
有些東西,易發難收,這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李柃卻似並無悔改之意,反而道:“這樣吧,我給裴長老一個面子,你們各家各派的產業和財富,我都可以歸還,就是被其他人吃進去了的,也將自行負擔給予賠償!
但若涉及到錢大長老和其錢家的……還請恕我直言,不可能妥協!
我們與他們在東海有爭鬥,可以預見的未來內還要各為其主作過幾場,所以,誰敢下場我們就制裁誰,不只北海,還有西海,玄洲,聚窟洲,東海各處,甚至其他仙門所在,也將給予全面的打擊!”
裴清光聽了這話,一時無言。
李柃這番表現出來的是區別對待態度,他自己和背後的裴家,肯定不在這敵對名單之列的,裴家的親友故舊,也不會受到太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