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蘅沒答話,默默跟著舒寡婦一路來到了陳大夫家。
去時,陳大夫正在喝茶,見舒寡婦來了,有些激動道:“阿塵娘,你怎麼來了?”
“陳大哥,你家在村子裡是不是有間空屋,能不能借給我和小九暫時住下?”
陳大夫愣了下,倒也未多問,直接拿起鑰匙遞給了舒寡婦:“缺什麼再和我說。”
陸蘅有些狐疑的看著舒寡婦和陳大夫,心說這二人之間肯定有情況。
陳大夫的空屋在村東頭,恰好離李大牛家不遠,三人去的路上恰好碰見兩個同村人,有些詭異的打量著他們。
舒寡婦帶著陸蘅暫且住下,將屋子收拾乾淨,送陳大夫離開後,舒寡婦頹然的坐在了炕上,整個人彷彿被抽乾了靈魂一般。
這段時日發生的這都叫什麼事兒!先是被趕回孃家,兒子被送走,好不容易回到舒家,還沒等阿塵回來,又被家裡連帶著李小九趕出來了。
村裡人不知如何笑話她呢。
不出舒寡婦所料,她和陸蘅被趕出來的事很快便在村中傳開了,背地裡免不了一番議論。
舒寡婦整個人彷彿霜打的茄子,懨懨的,偶爾想起些什麼事,便會莫名其妙的掉眼淚,陸蘅忍不住暗自唏噓,真是個水做的人兒。
陸蘅在陳大夫家這小院兒裡栽了些花花草草,聽舒寡婦哭唧唧,日子過的倒也快。
算日子,也快到鄉試的日子了。
這晚,陸蘅鋪了炕,正準備和舒寡婦睡下,院外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過於敏感的舒寡婦連忙爬了起來:“是阿塵麼?是不是阿塵回來了?”
陸蘅覺得有些不大可能,可這深更半夜的,誰會過來?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乾瘦的猥瑣男人走了進來。
“瘦猴?你來做什麼?”舒寡婦吃驚的看著來人。
瘦猴猥瑣的笑了笑,呲著一口黃牙:“這半夜三更的,你們兩個在這裡不寂寞麼?我來陪陪你們兩個,我看看先陪哪個好呢?”
“滾出去!”
瘦猴輕薄的言語氣的舒寡婦微微顫抖著,她如今死了男人,兒子生死未卜,孃家不收婆家不要,已經活的夠不堪了,竟還要受到這等羞辱……
瘦猴絲毫不將眼前兩個女子放在眼裡,聞言非但沒有絲毫停留,反而大步上前,伸出猥瑣的爪子。
舒寡婦驚恐的帶著陸蘅後退了兩步:“瘦猴,你再不滾,我就喊人了!”
對於這種毫無用處的警告,陸蘅在心中無聲的嘆了口氣,瘦猴一會兒要真敢動手,她不介意將他的手扭斷。
瘦猴嗤笑道:“叫人,你們能叫誰?我今晚就是將你們兩個殺了,也不會有人管的!”
舒寡婦面色頹敗,瘦猴的話雖然不中聽,可卻是實話,她和李小九這孩子,真的宛如喪家之犬,不會有人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