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沉看著陸蘅,他知道,憑藉陸蘅的聰慧,定會解釋清楚,成功替自己開脫。
陸蘅還沉浸在江月沉剃度出家的震驚和憤怒中回不過神來,聞言,勉強壓下了心頭奔湧的情緒,道:“回陛下的話,是因為臣女做夢,夢見了殿下在易水湖畔遇難,當時雖覺得荒唐,那夢卻又極真實,思來想去還是同殿下說了……殿下,許是當臣女再同他開玩笑,貪戀湖中風光,還是去了。”
“此話當真?”皇帝微微蹙眉,如今他對於這位江姓高僧深信不疑,加之謝忱都逼到這份兒上了,未嘗不是個好臺階……
謝忱緩緩起身,看著眼前的男人。
儘管早就派人前去查過江月沉此人,心中恨不得將這個陸蘅心尖上的男人除之而後快,可此時見他一聲不吭便剃了度做了和尚,心下還是替陸蘅有些憤怒。
或許他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可既選擇入了佛門,便是徹底斬斷了七情六慾,他又拿陸蘅當什麼了?
謝忱唇畔浮現出一抹冷笑:“這位便是江長老?聽聞陛下服用了你煉的丹藥,身子好多了,不知這位高僧,可有時間替本將軍也煉製一味丹藥?”
“自然,將軍想要什麼丹藥?可有原材料?”
“絕情丹,一顆狼心,一顆狗肺。”
謝忱說著,唇畔掛上一抹邪惡的笑,狹長的眸中滿滿的譏諷。
江月沉神色淡淡,皇帝怒道:“放肆!謝忱,你今日擅自闖宮,朕還未治你的罪!”
謝忱見皇帝如今格外敬重這些僧人,原本唇畔那抹諷刺的冷笑逐漸凝重了起來。
這江月沉入宮,當真只是為了替陛下煉製丹藥麼?
若換做往日,謝忱必然往細中詢問一番,此時見陸蘅面色發白,心下便不受控制的有些煩躁。
看著江月沉,謝忱淡淡道:“方才臣同江長老開玩笑的,敢問江長老,你們出家人,是不是真的短情絕欲?”
“當然。”
“不娶妻生子?”
江月沉目光微不可查的看了陸蘅的方向一眼:“是。”
呵……
“本將軍有個疑問,像您這種出家人,若是出家前成過親,或有了心上人,又當如何?”
“兩相抉擇,自行取捨。”江月沉說罷,突然意有所指道:“出家人亦有無奈之處,不敢奢求心上人原諒,若他日要下地獄,也心甘情願。”
“江長老這是什麼話?”皇帝笑道:“爾等佛門中人一心向佛,乃是無量造化,豈能被凡塵瑣事牽絆?上次你煉製那清心丸,朕覺得極好,可否再煉製幾枚?”
“但憑陛下吩咐。”
皇帝冷冷的看著謝忱和陸詔道:“你們二人,今日膽敢帶兵入宮,朕今日如你們所願,放了陸二小姐,作為懲罰,沒收謝家一半軍權,謝忱,陸詔,你們一人去領五十大棍!”
陸蘅一愣,顧不得心頭的情緒,跪在二人面前道:“陛下,今日之事都是因為臣女而起,臣女自願代兄長和謝將軍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