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話音剛落,謝忱已經大步走了進來:“夫人,我回來了。嗯?三王妃怎麼來了?”
陸蘅看了謝忱一眼,門前那麼大一輛馬車停在那,她就不信謝忱看不到,卻還是笑著上前道:“夫君回來了?今日早朝,陛下沒說什麼吧?”
“簡單訓誡了兩句,倒也沒什麼大事。”
陸婉君聞言,心知這二人說的定是昨夜之事,趁這二人還未對好口供,連忙道:“謝將軍,今日陛下朝堂之上,怕是不僅僅訓斥了你一人罷?”
“還有三王爺。”
陸婉君語氣低沉,帶著幾分不悅的審問:“昨日是我的生辰,王爺方才燃了一夜的焰火,敢問昨日謝府又是什麼日子,為何也要如此?導致陛下龍顏不悅,將軍和王爺也未討著什麼好去,何必呢?!”
謝忱見眼前這冒牌貨裝模作樣的審問到了他面前,袖袍一展,坐在梨木椅前,狂傲道:“什麼日子?哄我夫人開心的日子,若能駁得我夫人一笑,被陛下訓誡幾句又如何?三王妃跑來,就是問這個的?”
陸婉君見謝忱如此狂妄,像個蠻不講理的無賴,壓下心頭的嫉妒酸楚,冷冷道:“將軍說這話未免不講道理,您就算不在意陛下訓誡,也不該連累王爺一同被陛下責怪!”
“昨夜焰火擾民又不止我謝府,王妃何來連累一說?若是不想王爺再被陛下責怪還不簡單?日後我府上放焰火,貴府便別放了就是。”
“將軍這話便是不講道理了,昨日是我生辰,妹妹又不過生辰……”
謝忱原本桀驁不羈的神情陡然冷漠了幾分:“你過生辰,與我何干?”
謝忱不知眼前這女人是如何臉不紅心不跳說出陸蘅不過生辰這種話的。
陸婉君面上虛假的笑容幾乎掛不住,看樣子同謝忱這種人是沒理可講的。
不過謝忱都這麼說了,看樣子陸蘅真的沒將一切告訴他,可是……討人歡心的方式千萬種,有必要莫名其妙的放一整夜的焰火麼?還挑選在她生辰之日,若說不是故意的,她才不信!
排除掉陸蘅將一切告訴謝忱的可能外,唯一可能的便是,陸蘅這個賤人故意慫恿謝忱,給她找不痛快!
陸婉君幾乎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她每年的生辰都無比盛大,今年還算低調了,可看在陸蘅這種卑賤慣了的人眼中,豈能不羨慕?
陸蘅一向是個小家子氣的,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思及此,陸婉君淡淡一笑道:“罷了,爹孃常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昔日將軍要求娶妹妹,我還不明白,如今倒是全明白了。”
一個出身低賤的賤蹄子,一個沒教養的無賴,她陸婉君何必同這種人置氣?
“來人,送客!”
“不必了,我自己走!”
陸婉君高傲的轉身離開了,原本她還以為謝忱堂堂一介將軍,再怎麼樣也是明事理的,如今看來,能看上陸蘅的男人,也不過如此。
她和宋珧都是飽讀詩書,知禮明理的君子,陸婉君心中不屑於同他們一般見識。
此等無賴不過眼前風光罷了,宋珧如今的勢頭只要不出差錯,他日定能繼承大統,她雖然不大懂前朝之事,可堂堂天子,想處理掉一個臣子還不容易麼?
陸婉君走後,陸蘅道:“謝忱,我給你添麻煩了。”
陸府這些汙糟事兒,陸蘅並不想牽扯到旁人身上。
“你在想什麼呢?”
陸蘅見謝忱若有所思,以為他被陸婉君氣到了。
謝忱回過神,看向眼前的女子,心頭突然彷彿被針輕刺了下。
若陸蘅沒有眼前這般優秀,在鄉下長大的她,在陸府會被陸婉君欺辱算計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