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沉笑道:“前些日子貧僧晚間散步,途經御書房時,見御書房的燈仍掌著,便順嘴問了句御書房的公公,才知殿下這段時日日日批閱奏摺到後半夜,很是辛苦。”
陛下聞言,眸中浮現出一抹欣慰的笑意,拍了拍宋珧的手道:“我兒甚孝,可也要好好仔細著自己的身子,別累垮了。”
“兒臣有數。”宋珧猶豫了下,突然跪地道:“父皇,兒臣有個不情之請,母妃已經跪在祠堂懺悔多日,您能否將她放出來?”
皇帝聞言,微微蹙眉道:“她身為貴妃,行為不檢,你倒是惦記著她!”
“兒臣自幼喪母,母妃雖非兒臣生母,卻待兒臣視若己出,兒臣斗膽,替她求個情,求父皇寬恕她吧。”
陛下見宋珧言辭意切,神色有些動容,想起嘉貴妃多年陪伴,到底還是心軟了:“罷了,祠堂跪了這麼些日子,想來嘉貴妃悔過的也差不多了,放她出來吧。”
“多謝父皇!”
太監很快將嘉貴妃帶了來,嘉貴妃一襲素色衣裙,臉色憔悴,見到陛下的一瞬間,瞬間紅了眼。
“多謝陛下開恩。”
“昨夜沒睡好麼?怎麼這樣憔悴?”
嘉貴妃抬袖抹了把眼淚,委屈道:“臣妾心中悔恨,又牽掛著陛下的身子,近日來在佛前誠心悔過,替陛下祈禱,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宋珧看著嘉貴妃梨花帶雨的模樣,心中不禁冷笑,什麼誠心悔過,昨夜佛像前的蒲團險些被他們二人撕扯爛了,他原本以為自己夠陰險了,不想這女人撒起謊來,他自愧不如。
皇帝聞言,神色有些動容,對著嘉貴妃伸出手道:“起來吧。”
嘉貴妃順從的將手遞了過去,柔柔的坐在了床邊:“陛下可別生氣了。”
皇帝欣慰道:“見你和太子上慈下孝,堪比親生母子,待朕一片真心,不似皇后那對兒忤逆犯上的母子!朕再大的火氣也該消了,好了,朕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從陛下寢宮出來後,江月沉突然道:“關於陛下的病情,貧僧有些話想囑咐殿下,能否來貧僧院中喝杯茶?”
“好。”
看著宋珧和江月沉逐漸走遠的身影,嘉貴妃眸中劃過一抹諷刺,果然如她所想,這姓江的和尚早就是宋珧的人了,什麼得道高僧,虧她當初看見江月沉那張臉時,還真誤以為他是個有些道行的,看樣子也不過是個為世俗名利所驅的小人罷了。
可是陛下如今對這僧人言聽計從,如今宮中怕是再無人是宋珧的對手了。
嘉貴妃壓下心頭試圖掌控推翻宋珧的念頭,想起昨夜,臉微微泛紅,難道她日後要靠自己這身子苟延殘喘的活著麼?
貌似,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