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蘅想起她受過的委屈,心裡有些不舒服:“娘娘,陛下怎麼樣了?”
“太醫來看過,說時日無多了,好在臨終前,解決掉了宋珧那個禍害。”皇后語氣淡淡的,如今提起皇帝來,沒有絲毫情緒。
陸蘅道:“昨夜發生之事我聽說了……”
陸蘅沒繼續說下去,意思就是,皇后受的委屈她都懂,此時沒有外人,若皇后心底有什麼想說的話,可以告訴她。
畢竟找個人傾訴,總比將事情憋在心裡來得好。
不想皇后盯著她看了會兒,突然笑了:“阿蘅,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罷了,讓你見笑了。”
“無關緊要?”
陸蘅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皇后了,這怎麼能叫無關緊要的事呢?
今早她聽聞皇帝做了什麼後,都不禁為之憤怒,將其代入到謝忱身上,陸蘅有種掀桌的衝動。
可是若是她和謝忱的話,怎麼看,貌似她才是負心漢那一方,於是陸蘅又冷靜了下來,覺得此事她無法感同身受的代入,卻也知道皇后此刻心情不該是表面上看起來這樣平靜。
皇后見她似是不信,笑道:“我不是不氣,只是經過昨日之事,對陛下徹底心死了,可笑本宮活了大半輩子也沒活明白,或許從陛下寵幸嘉貴妃那一刻起,我就該放下了,居然一直拖到了現在……或許女子都是如此,明知道一切早就回不到從前了,心中還總是抱著幾分不切實際的幻想。”
陸蘅打量著皇后娘娘的神色,見她不似說謊,看樣子是真的看開,放下了。
真正放下,並非是記恨,而是無愛無恨,像是驚濤駭浪後的平靜的湖面,任誰也看不出,曾經發生過什麼。
陸蘅盯著皇后平靜從容的神色看了良久,突然覺得有些熟悉。
陸蘅恍然想起,謝忱離開前,看向自己的神情可不正是如此麼,也不像昔日那般,偶爾見她多看了某個侍衛兩眼,都要孩子氣的質問她好一會兒。
陸蘅悶悶的嗯了聲,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半晌,陸蘅才緩緩開口道:“那……您和陛下之間,準備怎麼辦?”
“……本宮已經擬好了廢后詔書,只等著陛下蓋上玉璽。”
陸蘅聞言一愣:“娘娘,為了同嘉貴妃置氣不值得。”
皇后是普天之下女子都想坐上的位置,代表著家族滿門的榮譽,這麼多年都熬過來了,陸蘅想不通,這種時候皇后怎麼想不開了,就算是放下皇帝了,她也可以繼續做她的皇后,盡享尊榮。
否則,皇后這些年來付出的真心和受的委屈,豈非都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