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嘉音一個人到楚家最大的池塘邊趴著,她家的池塘不養荷蓮,錯過了這個季節最好的美色。可池塘裡有魚,因為沒有遮天蓮葉,波光粼粼便格外清晰。
“不高興嗎,我的六妹妹?”
楚嘉音看著水裡的倒影發呆,突然影子中多了一張臉。楚嘉音瞧著那張肆意張揚的笑臉,笑道;“看我不高興,急著要過來取笑我,滿足自己?”
“你為什麼會說,你不高興,我會滿足啊?”楚良善揪起了楚嘉音的一縷頭髮,放在手上把弄。
楚嘉音沒管他,只回應:“不是這樣嗎?我看我每次不高興,你好像都挺高興的。”
楚良善呵呵一笑,說道;:“那你是看錯了,我呢,你高興的時候我是高興的,你不高興的時候我照舊是高興的。所以你明白了嗎?我只是時時刻刻都在高興,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為什麼時時刻刻都要高興?”楚嘉音不解,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時時刻刻都高興呢。
楚良善坦然得很:“當然不能時刻都高興,人總是要面對喜怒哀樂的,總只有一種情緒,這個人肯定有問題。”
“呵,你是在嘲笑自己嗎?”
楚良善連忙辯解:“才不是。我當然也有喜怒哀樂,只是我比較適合臉上掛著笑。本來就是一個極其可笑的人,若還整日掛著一張寡婦臉,豈不是讓別人更有笑話你的機會?因為這個,我特別我討厭我妹妹楚韻。”
“是嘛?你還討厭你妹妹?”楚嘉音第一次聽到他說這個,她以前只覺得楚良善跟阮香玲母女有些格格不入,這會兒竟親耳聽到他說,他討厭妹妹和母親?
相依為命十餘年,即使阮香玲對他不好,也不該這般吧?楚韻不就挺向著她母親阮香玲的嗎?難道阮香玲還重女輕男?
不不不,那種唯利是圖的女人,恐怕重男輕女更可能一些。畢竟楚良善身上有利可圖,而楚韻除了能跟她站在同一陣營相互扶持,幾乎沒什麼用處。
而楚韻這個人偏偏還聰明不足,時常拖阮香玲的後腿。阮香玲又怎麼可能對能考取功名的兒子不好,對一個廢物女兒好呢?
“不能嗎?你不是還討厭你哥哥和姐姐?”楚良善笑道。
楚嘉音無話可說,說起來,她是真的挺討厭哥哥和姐姐。這裡同一個爹生的這兩位。
楚良善伸了一個懶腰,鬆開了楚嘉音的頭髮,留下了一條精緻的小辮子。他歪到一旁的樹上靠著,閉著眼,滿臉饜足。
“剛剛你二哥哥跟那個慕容小姐單獨說話,你為此不高興了,對嗎?”
被一語點破的楚嘉音並不珍惜他這個知音,反而發火:“關你屁事!還說不會為我不高興而高興,天天都能發現我為了什麼而不高興,你這不成心針對我嗎?”
“哦!你好像說得挺有道理,我反駁不了,就暫且讓你這麼認為吧。”
楚嘉音瞪他,瞪累了,又嘆息:“話說,你家小跟班呢?他不在你跟前伺候,您老能照顧好自己嗎?”
楚良善聞言,笑了,問:“六妹妹是覺得我生活不能自理了嗎?哎,來楚家一年了,就分了一個院子給我,也沒個人伺候,我這不照樣乾乾淨淨的出門。院子呢,也被我打掃得乾乾淨淨,平日裡沒有一家齊聚的宴席,我也會自己煮飯吃。六妹妹是如何會覺得,我沒了方旻就活不下去了。”
楚嘉音就是不習慣。
“他以前整日黏著你,現在看不見有些不習慣。”楚嘉音直接明瞭的說。
方旻不在,楚良善這個人會隨時幹壞事。楚良善長得很好看,但臉上總掛著壞笑,一看就不是好人該有的表情。
方旻在的話,不僅僅方旻會寵著他,連他也若有若無的遷就寵溺方旻,兩個就會顯得很傻!就像兩個父母雙亡,無依無靠,只能依靠彼此的可憐兄弟。
楚良善抱手:“哦。”
可算沒了臉上的笑,是因為楚嘉音提起了方旻嗎?
楚嘉音觀察了他一會兒,不解的撅了撅嘴,往池塘裡扔了一個石子。楚嘉音幾乎將自己能跟楚景琰坦白的事情,除了重生外都說清楚了,但如今,楚景琰身上好像還有許多她看不透的東西。
二哥哥究竟,在瞞她些什麼呢?
風塵月……有時候,風塵月會表現得好像跟二哥哥很熟,但很多時候,風塵月就會刻意的迴避楚景琰。這傢伙演技不算拙劣,但楚嘉音還是察覺了。
風塵月似乎不太敢冒犯楚景琰,為什麼呢?明明風塵月好是來給他倆做師父的,說起來,還該她和二哥哥對他畢恭畢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