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姨娘小姐、和下人們都下意識地往角落裡縮了縮,穆青衫的臉色也變了幾分。
方老闆再次扯上了他那虛偽的笑容,笑得人畜無害,“穆侯爺,我富水錢莊再怎麼說也是老字號。在過去幾年,為我天聖朝捐贈過多少銀兩救濟災民、捐公施工,做的貢獻那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還有當今聖上親自提的牌匾,就算是幾位皇子也要禮讓三分,所有在富水錢莊欠過銀子的人,無不及時還上的,不料怎到了侯爺這裡就拒不認賬了呢?如此當下,小人也只能拿到皇上那裡,懇請陛下為小人做主了。”
方老闆邊說,邊挑起眼角,又瞥了眼穆青衫。
穆青衫緩過神來,心知自己所做不妥,連忙上前,“咳咳,方老闆,是穆某一時心急,失了態,只是我穆府何時欠過這麼多的銀子?可有賬簿,讓穆某過過眼?”
穆青衫彎著腰拱著手,笑呵呵的,一副哈巴狗討好主人的模樣,與剛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倒是讓在場的各位開了眼。
他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自己穆府會有這麼的虧空。
自己的月俸,每月一百兩整,已經是尋常人家的五倍了,可以說是富得流油了。
再者,穆府在外還有幾間商鋪,自己交給了劉湘去打理,聽說盈利也頗為不錯的,何時虧欠過錢莊這麼多錢?
見穆青衫服了軟,方老闆的神色也緩和了下來,又樂呵呵的,翻出賬簿給穆青衫看。
看到賬簿上的一條條,一項項,穆青衫逐漸變了臉色。
直到最後,看向穆清歌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
直接掄起了旁邊的一張木椅摔了過去。
穆清歌神色一凜,剛想一躍而起避開這突然的襲擊,奈何她還不想暴露自己會武功的事情。
只是下意識地一躲,終是速度有些慢,腿部被椅子擦過,不破層皮,也要淤青了。
穆清歌皺了皺眉,眸底充上了一抹晶瑩,抬眸看向穆青衫,“不知爹爹為何突然發難歌兒?”
看到她這幅無辜的模樣,穆青衫突然被氣得想吐血。
“你!造孽啊!我愧對列祖列宗啊!”穆青衫氣急,哭喪著聲音,表情猙獰地狂拍了自己的一陣大腿。
“一萬七百兩,竟都是你這個逆女欠下的!家門不幸啊!”
“我宣佈,即日起!你不再是我穆青衫的女兒!將這筆錢財還上,收拾下東西!滾出穆府!”
穆青衫指著穆清歌,手指不停地打著顫。
聽到這話,穆由丹和床上的劉湘均是心顫了一下。
穆清歌挑眉,迅速抽出穆青衫手裡的賬本,掃了眼那方老闆。
那人眼神舉止均磊落真實,絲毫不像是說了謊、造了假,可看這賬本分明就是新的,偽造的。
“這上面的記賬從去年就開始了,累年一個月,為何這賬簿還是一副如新的模樣?沒有絲毫的汙跡?再者,一萬七百兩?敢問這穆府裡的人,上個月之前,你們何時見過我像是拿了鉅款?院子裡糧食和布匹都缺斤少兩的,還是上個月歌兒管母親要了些,這才不至於太過寒酸。”
穆清歌語氣清冷,面無表情,沒有絲毫的慌亂,倒是冷靜地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尤其是方才還被指認下毒謀殺穆夫人。
下人們紛紛面面相覷,竊竊私語著。
“這......”方老闆低下頭沉思了一兩秒,一副為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