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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風騷與風情(中)【二更】

前言:

我站在村口 ,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滴,頭上是被染紅的晚霞,不遠處就是祖輩世代生活的嶗山,老家的那口枯井每夜子時都能聽見嬰兒般的哭嚎,面前的這場大火是村裡的壯漢組織一起放的,因為村裡進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死了不少牲口,有個雲遊的道長路過,說是一把火燒淨了最好。膽小的怕出事,膽大的怕膽小的出事,畢竟一個村,總該照應著些。

我看著大火,心中是說不出的滋味,有不捨也有決絕,熊熊的大火讓我汗如雨下,我實在忍不住,又擦了一把汗,覺得有些黏糊糊的,定睛一看,是血,我慌張地向四周的村民尋求幫助,因為我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孩子,可我發現哪還有什麼村民的影子,只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在火光的那頭對著我笑,我的頭熱得有些發昏。

那年我十七,那是我第一次真正認識這個世界,也是第一次看清這個光怪陸離,殘破不堪的世界.......

回憶順著風,吹亂王二狗本就不怎麼整齊的長髮上。

“大......大.......屁股......摸......摸......”

他砸吧著嘴笑了笑,抱著酒罈流著哈喇子,睡著了......

說了隔壁村,自然要說我們村了。

喀斯特草原上的邊陲小鎮有塊無字天碑,高聳入雲,十三人合抱之寬。

碑旁有一巨石塊,老一輩的人說是天碑上缺了一角,可至今無人看得真切。

畢竟,無字天碑實在是太高,太大了。

雖說生活在草原,可鎮上大多都是漢人,聽聞光是祖上從中都遷移過來的大戶人家就有好幾戶,其中三戶還是從長安來的——釀酒的劉家,放牧的李家還有織布行的沈家。

說來也怪,劉家和沈家一向不對付,但兩家的家主日常要麼喝個酩酊大醉,要麼就是相約賽馬,雖說劉某做什麼都略遜一籌,可有一點沈某是自認不如的,那就是臉皮,劉家人的臉皮那可是比城牆還厚,刀槍都戳不透。

沈劉兩家相爭,可無人會去觸李家的黴頭,畢竟如今是大唐。

兩家人小打小鬧,無傷大雅,可自從沈家得寵的二公子娶了劉家小女兒後,兩家人的日常對話就變了味道。

“你大爺的,你們劉家人不要臉,把我們的二少爺都拐跑了。”

“我呸,你奶奶個嘴的,你們沈家人好,癩蛤蟆還想著吃天鵝肉,騙了我們家小姐的身子......”

兩邊吵得不可開交,直到一頭斷了角的老牛甩著尾巴優哉遊哉。

兩邊都不由自主得停下了吵鬧,盯著躺在牛背上叼了一根狗尾巴草呼呼大睡的少年,腰間的彎刀不是一般晃眼。

半晌,老牛轉過了巷子,眾人才大舒一口氣,相視一眼,心照不宣得結束了這場不可多得卻也少不了的鬧劇。

老牛轉了幾個彎,走大一家大戶的門前,用它那隻斷角撞了撞門。

這一顛簸,牛背上酣睡的少年便被翻在了地上。

門內出來幾個小廝,一見老牛,再瞧見地上的少年,趕忙扶著他去了裡屋。

“讓兒還沒有回來嗎?”

府內的大廳裡站著一位美婦人,穿著打扮十分乾練,尤其是那一對大大的銀耳環,一眼就看出不是漢人,她的臉上掛著說不出的愁。

“你自己養的好兒子,你問我,我又去問誰!”

中年男人嘴上責罵,可眉間的愁雲可是騙不了人。

正當此時,門外衝進來一名小廝。

“老爺,夫人,少爺,少爺他......”

“讓兒他怎麼了?”美婦人攥緊了手絹,一顆心都揪到了嗓子眼。

男人嘴上說著不關心,還是不自主得起身往前湊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