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書的黑雪劍上下翻飛，劍氣縱橫，將撲上來的怨靈一次次撕碎，卻又有更多的怨靈從迷霧中湧現。</br>給人一種殺不完的感覺。</br>“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找到這鬼地方的陣眼！”</br>龍伯碩大的身軀如同銅牆鐵壁，抵擋著怨靈的衝擊，甕聲甕氣道：“這輪迴之地，定有核心所在，破了核心，這些怨靈自然消散。”</br>蘇哲點點頭，手中神珠定海光芒大盛。</br>神珠定海的光芒如一輪小太陽，在蘇哲手中湧動。</br>金色的波紋像水流般擴散開來。</br>那些猙獰的怨靈被光芒觸及後，尖叫著四散而逃。</br>甚至連瀰漫四周的濃霧也慢慢往後退去，露出了一條隱約可見的小路。</br>路上滿是裂縫，似乎稍一踩踏就會崩塌。</br>但比起眼前密密麻麻的怨靈，這條路顯然是唯一的出路。</br>“還真靈光。”</br>司書看向蘇哲手中的神珠，語氣中帶著幾分豔羨。</br>顯然，也是意識到神珠定海的不同凡響。</br>司書手中握著黑雪劍，劍刃上掛著點點閃爍的黑光。</br>“別廢話，趁它們退了，趕緊走！”</br>龍伯的嗓門震得耳朵發麻。</br>他一掄巨大的銅錘，直接砸飛了一個猶豫著衝過來的怨靈，順便拉著三人迅速踏上小路。</br>隨著三人的腳步，籠罩一切的光芒漸漸減弱，周圍重新被陰影籠罩。</br>司書走在隊伍後頭，時不時回頭望一眼。</br>“不對勁，這些怨靈散得太快了，就像是……”</br>“像是被某種力量驅逐？”</br>蘇哲介面道，“這麼說，大機率是核心那邊出問題了。”</br>“呵，這不正是我們來的目的？”</br>龍伯咧嘴笑了笑。</br>可剛走出去沒幾步，他們的身形突然一滯，三人幾乎同時停下腳步。</br>前方的路邊突然懸浮起一顆顆跳動著微光的球體，大大小小，從鵝卵石般的精緻到拳頭般的恢宏，數不勝數。</br>這些光球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每一個都在靜靜旋轉。</br>蘇哲目光一凝。</br>他盯著最近的一顆光球，裡面影影綽綽像是有畫面在閃動。</br>伸手一探，指尖剛觸碰到光球，藍光立刻匯聚到了他的手上。</br>一股排山倒海的記憶瞬間湧入腦海。</br>如一道洪流讓他險些站不穩。</br>“啊……”</br>他眉心劇烈一跳，身體踉蹌了一下，似乎看到了無數交織的畫面。</br>一個年輕的面孔映入眼簾，那人目光痛苦。</br>滿身鮮血，跪在一片焦土中。</br>“這是……悲憶？”</br>蘇哲感到胸腔湧起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感。</br>“這些，都是記憶！都是千年前那場大戰中的人的記憶。”</br>過了一會，蘇哲緩過神來，衝著龍伯跟司書說道。</br>“記憶？”</br>龍伯跟司書，將目光看向蘇哲。</br>四周一片漆黑，不知不覺間，蘇哲三人已在密佈著記憶光球的古老小徑上度過了一日。</br>蘇哲伸手觸碰眼前的另一個光球，藍光一閃，記憶的洪流再次衝入他的腦海。</br>他這次看到的是一個臃腫的武將模樣的人物。</br>在暗紅如血的夕陽下，潮水般的敵軍淹沒了他的身影。</br>他聽到了那武將臨死前的絕望咆哮：“為什麼！這只是個陷阱！”</br>隨之而來的，是腥風血雨的撕裂感。</br>“別是又被吸乾了精神吧，蘇兄。”</br>司書抱著手臂，看蘇哲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帶著幾分戲虐。</br>不過他言語輕佻的同時，神色中卻藏了幾分緊張。</br>因為他知道，這裡的每一顆記憶光球。</br>都有著未知的危險。</br>“沒事。”</br>蘇哲穩住腦海翻騰的記憶湧流，“依舊沒什麼特別有價值的線索，看來我們得另想辦法。”</br>龍伯撓了撓後腦勺甕聲甕氣地開口：“這些光球裡的東西真是他孃的詭異，像是故意讓咱們迷糊的。要不直接一錘一個，砸個稀巴爛，看能不能有點結果？”</br>“砸？你可真敢想。”</br>司書苦笑一聲，“要是真藏著什麼關鍵的秘密，你一錘下去，全毀了，怎麼辦？”</br>但就在他們還未爭論出結果時，遠處一陣低沉的震盪聲傳來。</br>“這是——”</br>蘇哲的眉頭一皺，扭頭望向四周。</br>腳下的小路彷彿隨之起伏，裂縫中隱隱露出一抹紅光。</br>而記憶光球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般，開始緩緩旋轉，其中藍光驟然增亮。</br>“別出什麼妖蛾子！”</br>司書低聲咒罵，手握黑雪劍，眼中閃過一抹警惕。</br>地面的震盪愈發劇烈，紅光像是蛇信般從裂縫中湧出。</br>將小徑染成一片妖異的血色。</br>蘇哲、龍伯與司書雖各懷鬼胎，但在這一刻卻下意識地靠攏，警惕地環視四周。</br>三人腳下的小徑如受了某種巨力拉拽。</br>竟有了細微的起伏。</br>一波又一波。</br>“這可不是個好兆頭。”</br>司書舔了舔嘴唇，手指繞過黑雪劍的劍柄，顯得有些不安。</br>而那些幽藍的記憶光球此刻搖曳不定，速度忽然暴增，宛如風暴中心的亂流。</br>這些光球上面所覆蓋的藍光逐漸交織出紋路。</br>星軌般彼此牽扯。</br>不多時，其中一顆光球驟然定住，整個光體豁然一亮。</br>刺目的光線化作一道鎖鏈般的驟光。</br>直撲蘇哲。</br>“不好！”</br>龍伯近在咫尺，直接揮拳砸去，想要砸斷那道光線。</br>但那光的速度快到令人絕望。</br>就在錘影落下前，已然纏繞在蘇哲身上。</br>蘇哲只覺五臟六腑像被某種力量碾壓，耳中驟然失去了所有聲音，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暈眩般的嗡鳴。</br>下一瞬，整個人竟被那光線硬生生拽入光球之中。</br>身形如墜深淵。</br>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br>“蘇兄！”</br>司書猛然衝上前，卻只抓住一抹殘留的藍光。</br>繼而滿臉鐵青，“該死的！帶他去哪了？”</br>……</br>而此時，蘇哲處在一種極其怪異的境地。</br>低頭打量身旁，整個人頓時愣住了。</br>在蘇哲身旁，那些忙碌的身影，一個個容貌與他竟是如出一轍。</br>這些“另一個蘇哲”正瘋狂地鍛造著某種兵器，眼中都是帶著令人不易忽略的猙獰。</br>欣賞他們奇異的動作不過片刻。</br>蘇哲看到可怕的景象。</br>每當鍛造接近尾聲，那些鐵匠便被如磐的陰影輕易吞噬，彷彿滅燈般熄滅了所有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