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離海邊較遠,因而珍珠稀少,常見的飾物也並不常用珍珠作為點綴。
淺秋平日裡也不怎麼能見到這麼多的珍珠,因此也就顯得激動了些。
白素心湊近了一看,發覺這並不是普通的珍珠,而是南海最為珍貴的鮫珠。
“這可不是珍珠,而是鮫珠。”白素心淡然道。
“南海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績織,其眼泣則能出珠。”白素心隨即默默唸道。
小丫鬟淺秋登時起了好奇心,問道:“姑娘,你說這鮫珠真的是鮫人的眼淚嗎?”
白素心彎唇淺笑,道:“是不是眼淚不知道,只知這是極為珍貴的東西。收好吧,莫要辜負了璃樂郡主的一番心意。”
“是。”淺秋屈膝行禮後,步伐輕盈地回了屋子。
這一日,便是在這樣說平常不平常,但又不算是新奇的情況下結束了。
祁瀲與白素心談話後,將經過細節傳達給了白毅天。
白毅天的眉頭始終擰成一團,心想或許正如妻子所說,三女兒如今的樣子真的不適合嫁人。
三年前在京城時,白素心是與哥哥姐姐們一同在府中讀書的。
白毅天不認為女子應該學什麼與男子不同的東西,因此特意將教書先生請到家裡來,一併教授兒女們課程。
白素心擅長古籍兵法,性子跟兩位姐姐比起來確實更偏向男子一些。
這也是白毅天之所以答應白素心習武的原因之一。
後來離京前往涼州的三年,白毅天起初也是打算尋一位教書的女先生教授兩位女兒的,但卻一直沒能尋到合適的人選。
世間大多數的女子多是被世俗禮儀所禁錮著的,白毅天想讓女兒們像祁瀲那般,行事不拘小節又言談有度。
因此那三年祁瀲除了教授白素心武功之外,還會抽空指點她讀書。
此時白毅天不禁想,是否是因為這樣重武輕文的培養,這才使得三女兒越來越不懂規矩了?
“瀲兒,如今大郎和心兒都頗為不懂規矩,你還是先操心為他們兩個尋個師父多讀些書吧。”白毅天坐在房中的軟塌子上,長舒一口氣道。
祁瀲緩緩走來,輕輕為白毅天披上了一件衣裳,柔聲道:“老爺注意身子,夜裡天涼。至於老爺方才所說的,我會留意的。”
白毅天鬆了口氣地點了點頭。
祁瀲思慮片刻後,緩緩道:“老爺,關於祉兒的師父人選倒是不用愁,京城中不乏懂得經史子集的教書先生。就是心兒這邊比較麻煩,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找何人。”
白毅天方才放下的半顆心瞬時又提了上來,道:“或許瀲兒可以去一些女子多的地方,或許能尋到一位合適人選。”
祁瀲和聲細語道:“其實心兒需要的並不是教她讀書的女先生,而是缺少一份耐性。我聽說學琴可以修身養性,倒不如考慮讓心兒再多學一學。”
“只是又要找何人來教她呢?”白毅天頗為惆悵道。
京城中懂得琴藝的人並不少,可真正能彈出曼妙曲章的人並不算多。
再說白素心也算是自幼練琴,雖不算是精通,一般人也難以指點她。
祁瀲心中頓時想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但顧忌此人的身份,因此她只是低聲道:“聽聞有一位女琴師,彈奏出來的樂曲悠揚玄妙,甚至還能引人入夢。只是她的身份就比較尷尬了些……”
“只要瀲兒覺得此人不錯,即便是身份有暇那又如何?左右不過是教心兒彈琴罷了。”白毅天道。
祁瀲輕輕抿了抿唇,緩緩道:“此人便是醉花樓的琴師,芷羽。”
白毅天的臉色登時變了,他好像並不是完全不在意教琴之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