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點點頭,隨著小二上了樓。
進入雅間後,她不動聲色地點了茶品,待小二離去後才開口道:“出來吧。”
方才的黑衣人步履輕盈地從屏風後走出來,笑道:“看來嬤嬤還記得我。”
孫嬤嬤臉上揚起笑容,道:“將軍說笑了。”
黑衣人將頭上的斗笠取下,頓時一張冷峻的面容映入眼簾。
此人確實是拓跋憶無疑。
孫嬤嬤卻是有些緊張地問道:“將軍今日找我,所為何事?”
她入宮多年,唯一的牽絆就是她那已故兄長留下的獨子。
前些年四皇子之亂,她的那位侄子捲了進去,險些成為犧牲品。
她本已經不抱希望,卻沒想到拓跋將軍會救出她的侄子,並將他收入西府軍。
僅僅是這些,孫嬤嬤對拓跋憶就有無盡的感激。
當時孫嬤嬤就想,若是有朝一日拓跋將軍需要,她就是豁出性命也是值得的。
拓跋憶嘴角微微上揚,道:“嬤嬤多慮了,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情,只是想讓嬤嬤在太后面前說幾句話。”
孫嬤嬤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問道:“拓跋將軍想讓我說什麼?”
“告訴太后娘娘,白三姑娘身體一向虛弱,當不得太后娘娘的指婚。”
孫嬤嬤有些驚訝,她不明白為何堂堂西府軍將軍,卻來插手一個小姑娘的事情。
“拓跋將軍的意思是?”
“嬤嬤有所不知,白三姑娘與璃樂關係較好。這位白三姑娘性子野,一向自由慣了,卻因為擔心被指婚,才嚇病了。嬤嬤覺得,這樣的人若是嫁入皇族,當真是件好事嗎?”拓跋憶語氣溫和的解釋道。
孫嬤嬤淡淡笑了笑,道:“拓跋將軍不必如此,既然是將軍的朋友,我自當是要幫的。況且此時也不算是做什麼違心的事情,不過是讓我將打聽到的事情據實稟告給太后罷了。”
拓跋憶對孫嬤嬤也是信任的,因而道:“那嬤嬤慢用,我就先走了。”
看著拓跋憶即將離去的背影,孫嬤嬤張張嘴,始終是沒有開口。
拓跋憶卻突然回頭,道:“對了,嬤嬤放心,孫啟他如今一切都好。”
“有勞將軍照顧。”
拓跋憶未再多留,闊步從茶樓的後窗離去。
孫嬤嬤收拾好心情,飲下茶水後緩緩地走出茶樓。
即便是有人監視,她自問沒有做什麼逾矩之事。
來茶樓喝茶根本就不算什麼,監視她的人也壓根就不會放在心上。
至於見了拓跋憶,也很難令監視的人察覺。
以拓跋憶的身手,如果不是故意自露馬腳,是不會讓人發現的。
孫嬤嬤回宮後,一五一十地將京城流傳的鎮南王世子與白家表姑娘黎葭的情深似海傳到了佟太后耳中。
佟太后聽了一時動情,眼眶中淚光開始閃爍。
孫嬤嬤有些不安地小聲喊了聲:“太后——”
佟太后緩緩回過神來,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淚水,嘆道:“只是這位白家的三姑娘又當如何,哀家見她是真的不錯。”
孫嬤嬤這才找準時機,道:“關於白三姑娘,奴婢倒是也打聽到了一些……”
見孫嬤嬤這般欲言又止,佟太后瞥了她一眼,嚴肅道:“有話就說。”
“是,”孫嬤嬤雙手一前一後的疊在小腹,躬身道:“白三姑娘自從那日面見太后,回去以後就一病不起,有謠傳說她是被嚇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