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王大抵是沒想到淺秋會這般堅持,因此也不過是隨意找了個犯困的藉口罷了,沒想到昔日懂事的女兒卻一點兒面子都不給。
無奈他只好帶著淺秋一同走到堂中坐下慢慢說。
畢竟他預感,此事並不簡單。
淺秋看周圍都是父親信得過的人,才緩緩開口道:“女兒才與父母親相認不久,按理說應該多些時日侍奉雙親的。可卻還是在此時決定做這個不孝女,只因女兒想留在京城之中。”
噤若寒蟬的平陽王倒是鬆了口氣,留在京城並不算是什麼大事。
可為何總覺得淺秋沒有將話給說完?
“你自幼在京城長大,想留下也在情理之中。”
淺秋抿了抿唇,又繼續道:“女兒是在白府長大的,因此對於白府的三姑娘以及……”
剛飲下一口茶水的平陽王聽到“以及”二字,不受控制的猛烈咳嗽起來。
淺秋連忙起身去幫著父親拍背,雙眉間因為著急而緊緊蹙起。
片刻後,平陽王的咳嗽聲總算是停了下來。
“父親,可還好?”
他擺手道:“不礙事,不礙事。”
不過是喝茶嗆著了罷了。
淺秋隱隱覺得,該不會是父親不想聽她說話,才故意將自己嗆到的吧?
不然的話也太不小心了些。
可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啊。
“那女兒繼續說了,”淺秋確認過父親無事後,坐回到了位子上,“女兒有了心儀之人,雖說他的身份如今及不上女兒,可往昔女兒也是及不上他的……”
平陽王雖然看出淺秋或許是有了心上人,可卻也不好猜此人是誰。
聯想到方才所說的話,他更是緊張了,該不會相中的是白府的某位下人吧?
雖說他並不是那種將身份地位看得太重的人,可對於唯一女兒的婚事,還是很頭疼的。
嫁得太好,擔心會受委屈;嫁得不好,又怕以後過苦日子。
這可如何是好啊。
淺秋髮覺面前的父親出了神,輕聲提醒道:“父親……”
平陽王抬手想要捋一捋鬍子,卻因為還沒回過神而抓了個空,委實尷尬了些。
“是什麼樣家世的人?”他故作鎮定地問道。
淺秋沒猜出父親此時的心思,因而忙道:“是白府的大公子。”
將這話說出去之後,整個人確實是安心了不少。
平陽王皺了皺眉頭,他沒見過白府的大公子,但看著白三姑娘的樣子,又聽聞她上面有兩位兄長,那這位大公子應該也有二十多歲了吧?
這年紀委實大了些,在這京城的富貴人家裡,應當也娶妻了的。
若是讓女兒嫁過去做妾,他肯定是不願意的。
但若是逼迫人家休妻,似乎也不太好的樣子。
“白府大公子,有幾個孩子啊?”平陽王艱難開口問道。
他的極限也就是這裡了,若是沒孩子,興許還能為了女兒去做這個棒打鴛鴦之人。
淺秋先是一愣,理解父親的意思後,忍住笑意道:“白府大公子還未曾娶妻,何來孩子。”
平陽王揪著的心半點沒有放鬆,為何沒有娶妻,該不會有什麼隱疾吧。
“白府大公子年方几何?”
或許是他弄錯了呢,興許人家還年少。
淺秋不懂父親這樣問的意思,只是老實回答道:“今年正是弱冠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