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廁所裡出來之後,林託晃晃悠悠地重新坐回座位上,看著滿桌的菜餚頓時失去了食慾。
香苗子她媽問:“是哪裡不舒服嗎?”
不是身體的原因,林託總感覺這個女人挺奇怪的,從來沒有一個做母親的對別的孩子這麼關心。可是她的臉卻沒有任何破綻,她是把我當成自己的孩子了?
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林託搞不懂,自己只是偶然被邀請來借宿的,並不想與她們有太多的瓜葛,以至於飯後香苗子叫他到房間玩他也沒有去。
這個家除了一間主臥和兒童房,還有一間空置的房間,感覺好久沒有用過了。裡面的個人物品被堆到角落和床底,灰塵蛛網什麼的也被清理得乾乾淨淨。
他很想問,這個房間以前有誰住過?貼牆的小木桌上方安了一個小柳釘,這裡曾經可能掛有一個鏡子。
在香苗子的媽媽收拾完房間,走向門口時,林託終於鼓起勇氣,語氣裡帶著懷疑:“阿,大姐,請問這兒有誰住過麼?”
用阿姨稱呼稍微有些不當,因為她看上去還很年輕。
“是,一個遠方親戚,你不必介意。”她輕輕地帶上門,笑容只能用慘淡來形容。
也就是說,現在那個人已經不在了,這樣的話也挺正常,本來這裡就是預留給客人用的。
只不過比起一般的空房,它更像是庫房一樣的存在,一堆堆被棄置的紙箱彰顯著自己的作用。
林託打算舒舒服服地洗個涼水澡,今天出了很多的汗,要不是她們母女執意收留,恐怕他還會出更多的汗。都是菲格利那傢伙害的,他肯定在哪個地方逍遙自在了。
只可惜他沒有換洗的衣服,在別人家不敢隨意,來到浴室前才發現門關著,於是他鄭重地抬手敲了一下門。
“是誰?”香苗子的聲音傳出來。
林託不知該不該應答,反正有她在裡面自己是洗不了了,然而不應答又會顯得他很沒有禮貌。
可惡,他可是那個物理學家的兒子啊!雖然自己的老爸並不怎麼靠譜。
“沒事。”
他正準備離開,香苗子突然叫住他:“沒關係,進來吧。”
進來?她剛才說了進來?林託懷疑自己應該聽錯了,他要是進去了,她媽不打死自己才怪。
林託擰了擰把手,門自然而然地開了。只見內側拉著一條防水簾子,香苗子正在使用浴缸,他鬆了一口氣。
哦對,記得他之前來廁所的時候也是掛了簾子的,不過它的圖案顏色和牆磚挺搭配的,讓他誤以為這是一面牆。
這當然不可能是一面牆,裡面可是放了一般人家都沒有的浴缸!
一說起來,林託就有種莫名的興奮感,他這麼大個人只在溫泉泡過澡,被一群素不相識的男人圍著的感覺真是奇妙。
其實站著沐浴也是一種享受,既沖走了身上的疲憊和汙垢,也是心靈上的一種洗滌。
林託迫不及待地脫去充滿了汗味的校服,然後開啟噴頭,蓮蓬頭噴出的水像雨水般淋在他的頭上,再從脖子流到腳底。
他嘴裡不禁爆發出低低的歡呼聲,踮起腳尖轉了一週又一週,怎料腳下突然一滑,頭差點撞到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