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女人,袁斌是真的有些怕了,太熱情了,讓他有些受不了,但該做的還是得做。
昨天晚上袁斌已經接受了其他幾個記者的採訪,在他的金錢攻勢下,什麼該記錄,什麼不該記錄,這些都由袁斌來決定,只要錢到位,啥都行。
洗了把臉,擦了擦身子,袁斌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軍服,整理了一下衣服隨即走出了房間來到了旁邊的屋子,這裡平時是招待客人的,或者是人多的時候,一起在這裡吃飯用的,平時袁斌吃飯一般都是直接在自己的屋裡吃。
此時屋內,珍妮正坐在桌前,面前放著一個小筆記本,正在上面寫寫畫畫,也不知道在寫什麼,而桌上除了這些以外還放著兩碗粥,一盤饅頭,四個雞蛋,兩碟小鹹菜外加兩個鹹鴨蛋。
要是這伙食放在其他部隊已經非常奢侈了,根本吃不上溜,但在獨立縱隊這種早餐已經很正常了。
“珍妮小姐,久等了。”袁斌走到桌前笑著坐了下來。
“袁司令,沒關係的。”珍妮笑著抬起了頭。
“吃飯吧,啥事吃完飯再說。”說著,袁斌就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個饅頭,毫不客氣的動了起來。
只見袁斌兩三口一個饅頭,兩三口一碗粥,雞蛋扒開皮一口就進肚子,大口大口,狼吞虎嚥,一點也不顧及形象,這就是袁斌的日常,他吃飯本來就快,這也是當年養成的習慣,畢竟你吃飯慢了要是敵人上來了咋辦?
珍妮愣了愣,他沒想到袁斌如此的不顧及形象,以前在國內或者是在g府那邊,所有人吃飯都是慢條斯理,非常具有紳士氣度,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和她一起吃飯這樣的。
不過很快珍妮就反應了過來,嘴角露出了笑容,此時她更是覺得這個男人的與眾不同,不過她並沒有著急吃飯,而是拿起了相機對準袁斌就拍了一張。
“哎!你幹啥!”袁斌猛的抬起頭想要擋住自己,但已經太晚了,相機已經記錄下了他此刻的樣子。
“哈哈!沒想到袁司令在吃飯這方面也是頗為與眾不同啊!”
“那不這麼吃飯咋吃飯?”
“我之前遇到過的男人,他們在和我一起吃飯的時候都盡顯紳士氣度,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的。”
“紳士?那玩意當飯吃啊?我告訴你,當年我們面對某人的圍剿時,飯都吃不上,有吃的都不錯了,還慢慢吃,你慢慢吃沒準一顆子彈就過來了!”袁斌頗為不屑。
說起這件事,珍妮更加感興趣了,其實她一直都想了解這段歷史,之前在g府那邊她也瞭解過,但無一例外都是他們如何如何英勇,如何如何的,她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袁司令,你身為一軍司令,平時吃的也這麼簡陋嗎?”珍妮指了指面前的吃食道。
“簡陋?哼!我看你是真沒過過苦日子!”袁斌冷哼一聲。
“這難道還不簡陋?”
“這還簡陋?你知道嗎,當年我們的戰士,包括我們的領導人,很多時候飯都吃不上,就桌上的這些,到現在很多人也吃不上,我們獨立縱隊的生活條件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那你們當年吃什麼?”
“青稞,犛牛肉,苞谷,小米,南瓜,當然了,我說著這些都算是好的,我們很少能吃到,大部分的部隊都是吃野菜,野果,草根,野韭菜,野蒜,等到了後期,某人加緊對我們的圍剿後,我們吃的就更差了。”
“樹皮,牛皮帶,舊皮鞋這些我們都吃過,甚至很多同志連這些都吃不上,爬雪山的時候更苦,由於各種引火材料都是潮溼,炊事班根本無法點燃燃料做飯,連口熱乎水都喝不上!”
聽了這話,珍妮非常的震驚,但同時手中的筆也沒有停下,這些事她在g府那邊從來都沒有聽到過的。
“連火都點不著,那你們怎麼吃飯啊!”
“吃飯?那時候多少人都吃不上飯,因為這個餓死了很多人。”袁斌悲嘆的搖了搖頭,那段日子確實太苦了。
雖然他的部隊還好,但吃飯依舊是個大問題,別說現如今桌上的吃食了,那根本就是奢侈。
“那你的部隊當時吃什麼?”
“也是以野菜為主,有的時候能搞到一些其他的食物,但總體來說還是很苦,也許我這麼說你無法理解,這樣吧,我給你講一件真實發生的事,如何?”
“好啊!”珍妮連忙點頭。
“那是過雪山的時候,我們的隊伍在冰天雪地裡艱難的前行,狂風呼嘯,大雪紛飛,那時候我們的高階指揮員已經將自己的馬讓給了重傷員騎乘,但就算是如此惡劣的環境,我們依舊要防備敵人的偷襲。”
“那時候吃不上飯是常態,睡覺大部分都是在雪窩裡,一天可能要走一百多里的路,要知道那可不是平路而是山路,外加大雪,非常的難走,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滑落深淵。”
“炊事班在這個時候是一支部隊的重中之重,他們往往要提前大部隊趕到指定位置生火做飯,前面也跟你說了,那時候冰天雪地,想要找到引燃物非常的艱難。”
“我們的某支隊伍裡,一名老班長帶著人來到了指定的位置生火做飯,但年輕的戰士無論怎麼也點不燃,老班長走過來讓他去找其他的材料,而生火的事情就交給他。”
“小戰士有些不滿,因為每次到了這時候老班長總是支走他,而老班長每次也能成功的生起火,這讓他以為老班長有什麼訣竅可以在這種天寒地凍的環境中生起火。”
“可小戰士不知道的是,老班長哪有什麼辦法啊?他是將自己的棉衣內的棉花抽了出來當做引火燃料,要知道,當時的氣溫非常低,我們戰士的棉衣也非常的單薄。”
“但就算是如此,老班長依舊將衣服內的棉花抽出來,就是為了能點燃火種,讓後面的戰士吃上熱乎的,喝一口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