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由於中州軍盾兵在後方掩護,這般小的不能再小的攻勢,幾乎傷不到他們,可這些盾兵隨著箭矢越來越多,逐漸感覺到一股味道散發開來。
終於,有一箭落在盾兵中間,索性沒有傷到什麼人,一位士卒將箭矢撿起來看了一眼後破口大罵道:“老子說怎麼那麼臭,原來他孃的是這群烏龜王八蛋在上面沾滿了出恭糞便!太噁心了!”
聽到這名士卒的罵聲後,那些在盾牌後的盾兵也一陣不舒坦,他們和弓箭手刀斧手一樣,都把自己的兵器當做了心頭寶貝,當心頭寶貝被人玷汙的時候,他們也坐不住了,紛紛破口大罵起渝州守軍也忒不是人就。
“他孃的,要是讓老子殺回去,看我不把這群西蜀叛軍給按在糞坑裡洗澡!”
臭味逐漸蔓延開來,幾位將領也聞到了刺鼻的味道,皺著眉頭一言不發,劉環豹更是被噁心的快要吐出來了。
孫良任緩緩開口,語氣中全是殺意,“讓他們使勁蹦噠,等咱們破城而入,讓他們好好感受一下這些髒物!”
就在此時,孫良任望向遠方的眸子一凝,他勒住馬韁,大手一揮,“回頭!攻城!”
張達也抬頭看去,只見遠方有十多輛高聳入雲的影子,在慢慢地向他們駛來。
見到攻城車與登雲梯的到來,張達和孫良任瞬間明白了,於將軍的意思很明顯了,這是佯攻變成真打,這幾輛攻城利器之後,也定然有柳慶勻的左右路兩路軍!
“全部回頭,給我攻城!”
孫良任大喝一聲,索性大軍還沒走多遠,此時調頭衝城還不晚,中州軍士卒得到命令直勾勾衝向渝州城池,就連不明就裡的潁川道守軍也跟著衝了上去,一時間三萬大軍又動了起來。
劉環豹大驚,喊住正要回身的二人,焦急問道:“張統領,孫統領,不是撤退嗎?怎麼又回頭了?”
“撤退?撤個屁!今天老子打的就是渝州城!於將軍已經發令攻城了,劉將軍,你若是害怕想撤就撤吧,別怪孫某沒有提醒你,臨陣逃脫之罪,可是極其嚴重,好自為之!”
孫良任早就看這二世祖不順眼了,劉環豹旗下的那些少爺兵他更是看不上眼,罵了一聲調轉馬頭又衝了回去,口中還大喊,“盾兵舉進攻陣型!”
“喝!”
騎兵步卒都有陣法,盾兵自然也有他們的大陣,很簡單,就是進攻與防禦,雖然有進攻一說,但是主要作用還是防守。
這防禦陣型就是將盾牌舉在身前或者身後,以防敵軍的追擊與偷襲,進攻陣型則是用在衝陣之上,眾所周知,城牆箭矢都是從高往低而下,衝陣時若還像防禦陣型那般門戶大開,典型就是茅廁裡點燈——找死的存在。
這時候中州軍盾兵也不在乎盾牌之上的髒物了,攻進城後有大把的機會找回場子,他們聽令行動起來,將足有一人高的盾牌高高舉過頭頂,所有人都擠在一起,擺出了進攻陣型!將三萬大軍的前頭打造成了固若金湯的鐵圈,率先衝在大軍最前列!要說這盾兵不是尋常士卒就能擔任的,必須要是臂力出眾的人,否則擺個防禦陣型還好,進攻陣型可就堅持不了多久了。
劉環豹看著杜文律,抿了抿嘴唇,“咱們也打?”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不打也不行了,潁川道那些將士們都一股腦衝上去了,最後若是發現小少爺你不在,到時候軍心一散可真就完了。”
劉環豹納了悶了,這方才還要撤退的張達與孫良任,怎麼就知道於有俊又下了攻城命令的,他也沒看到有什麼可以傳令的東西。
可就在此時,一聲聲呼嘯聲回答了他,他抬頭望去,本以為又是後方床弩放箭的他,驚駭的無以復加,簡直是看到了這輩子從未見到的景象,眼中的震驚比他去青樓見到花魁中的花魁都稀罕。
這哪是人的軍隊都放出來的東西,這完全就是天災末日!這是老天爺也看不順眼渝州城,專門降下的懲罰吧。
不僅劉環豹這麼想,龔偉也是這麼想的。
只見天上有一團團火焰呼嘯而來,重重砸在城牆之上,一擊之力就能將城牆砸出一個大洞。
龔偉在第一輪火球過來的時候,就親身體驗了一次,有一團火球直接砸在了他的隔壁,若不是副將將他撲倒,他的下場和直接被命中的幾人差不多,被砸地連個渣都找不出來,就這樣,龔偉身上的甲冑七零八碎,和赤身裸體沒什麼區別,副將更是被餘波炸碎了一隻胳膊。
龔偉像是失心瘋一般瘋狂爬到城樓邊緣,耳邊除了呼嘯風聲,就是守軍們的慘叫聲,他瞠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幕。
“將軍!將軍!危險!快回來!”
副將顧不得斷臂疼痛,又撲了上去。
龔偉雙眼無神目光呆滯,大聲喊道:“天降神罰!天降神罰了!”
副將拉起龔偉,“將軍,這不是神罰,是敵軍!敵軍又打來了!他們大軍又回頭打回來了!你睜眼看看,最後方那是投石車!投石車!將軍,下令反擊啊!”
“怎麼反擊?你告訴我怎麼反擊?這麼大規模,殺傷力又極強的投石車,你讓我怎麼反擊?”
龔偉瘋狂搖頭,趴在地上露出了白花花的屁股也不覺得害臊,掙扎著找著掩體躲了起來瑟瑟發抖,口中喃喃道:“於有俊善火攻……火攻……果然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