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江明澈怒喝一聲,“我不許你這麼說她,輕狂是個重情重義的人,絕不是你說的那種人!況且,這解藥我還另有用處,我是不會讓你拿走的。”
“不行,你一定要給我,我要拿去救皇上的命!”江樓月一個箭步上前,看上去就要動手似的。
江明澈警惕地瞪著她,竟還後退了一步。
“慕連城當真病入膏肓了麼?你該不會是中美男計,被他騙了吧?”
什麼?慕連城病入膏肓?
鳳輕狂下意識地抓緊了牆壁,心突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
不可能的吧?她走的時候慕連城明明還好好的,而且太醫也說過,就是沒有解藥,撐個一年兩年也不是問題,怎麼可能現在就不行了?
江樓月道:“我是親眼所見,他狀態很差,確實快不行了,根據密報,這段時間朝廷在籌備立後事宜,並且開始在皇室宗親的世子們之中挑選繼承人了,不會有假,我能看著他死,大哥,求求你了……”
鳳輕狂如同被刀在心臟處狠狠捅了十幾下一般,疼得喘不過氣來。
她被困在這裡,與外界完全隔絕,竟不知京城發生這麼大的變故……江樓月一直心儀於慕連城,由於擔心而緊張過度或許也是有的,但她和江明澈兄妹感情一向很好,能讓她如此不管不顧地跟兄長討要解藥,看來情況確實不容樂觀了。
面對妹妹的近乎哀求,江明澈並未動搖心思,依然是狠心拒絕。
“不行,此事沒得商量。”
“哥!要是知道皇上死了,鳳輕狂得知你見死不救,她不會原諒你的!”江樓月歇斯底里地叫喊道。
江明澈卻陰冷地笑了:“不,你錯了,他死了輕狂就沒有惦念了,我才更有機會呢。”說完,便轉身進了屋。
江樓月也緊追過去。
而站在原地的鳳輕狂呆愣了好久,而後才木木然離開。
可就在她遠去後不多時,原本在屋裡吵架的兄妹倆卻十分和諧地走了出來,江明澈望著遠門口的方向,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
“月兒,多謝你陪我演這出戏了,若非你出面,她肯定不會輕易相信。”
“我這麼做,也不知對還是錯。”江樓月深蹙秀眉,憂心道,“爹孃要是知道你要娶定國公的女兒,非要氣得跳腳不可。”
“所以在我拜堂之前,你要為我保守秘密,在我和輕狂拜堂之前,一定不要把此事洩露出去,等米已成炊木已成舟,我再帶她回去,那時他們就是再反對也沒用了。”
“值得麼?萬一爹一怒之下將你逐出無憂門,為了一個鳳輕狂失去少主之位,值得麼?”
“值得。”江明澈想都沒想便答道。
沉吟片刻,江樓月又道:“紙包不住火,鳳輕狂遲早會在知道你沒有解藥,到時你又如何面對她?”
“到那時,我們已經成親,即便她怨我,我也足夠的時間和信心去挽回,況且,慕連城中的毒本就沒有解藥,紫蕁那種藥早已絕跡了,他註定是要死的。”
一股感傷湧入心間,江樓月側首望過去,看見的是大哥滿臉的笑意,只能默默地嘆氣,她真的不明白,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竟能讓大哥這麼念念不忘,甚至願意為了她跟父母對著幹,還有皇上……
為什麼他們都唯獨喜歡那個聲名狼藉、令人厭惡的女子?
“真希望你將來不要後悔才是。”
江明澈莞爾而笑,篤定道:“不會,我永遠不會後悔,倘若爹孃到時當真把我逐出家門,無憂門就交給你了,你是個冷靜清醒的人,你當少主,相信會比我做得好。”
半月前去京城“劫囚”,其實是兄妹倆設計好的,江明澈不但要讓鳳輕狂徹底對慕連城死心,也要慕連城對鳳輕狂死心,故而讓江樓月把他和鳳輕狂將要成親的訊息帶給慕連城,讓他別再來攪擾他和鳳輕狂的生活。
江樓月雖然一開始不願意配合,只因不想這樣騙自己的心上人,但在江明澈的幾番勸說下,還是答應了,她是很喜歡慕連城,可在她眼裡,親情終究要高於其他,為了成全哥哥的愛情,她選擇犧牲自己的。
做這個選擇的一個很大原因在於,她深知自己跟慕連城沒可能。
可見,這個妹妹確實比兄長活得清醒很多。
“大哥……”聽他說得像是明天就要走了似的,江樓月鼻子一酸,紅了眼眶,“你真要拋下爹孃,把無憂門那麼重的擔子丟給我麼?”
江明澈伸手輕撫妹妹的頭頂,微笑道:“那也不一定,若爹孃不反對我跟輕狂了,我便不需要走了,況且,我即便將來不是無憂門的少主,也依舊是你大哥,不會拋下你和爹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