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姓金丹修士這判決無可爭議,態度也很明確:門派的事務回門派解決去,在城中出手傷人不行。
寒石道人略一沉吟,隨即露出一絲喜色:“呂道友,先前事端也不過是因為這李輝要阻攔我將本門弟子帶回門派而起,在下也是不得以而為之,既然城衛隊過來了,那這事情就好解決了,在下將本門弟子帶走處理即可。”
李輝聞言卻是臉色一變,這判決本身自然公允,但是也意味著寒石道人可以名正言順將韓雪強行帶走了,之前一時氣惱卻是沒有想到此節,韓雪沒有脫離門派,自然還要受門規的束縛。
這時韓雪站出來,對呂姓金丹修士略微一拜:“呂前輩,晚輩是自己想要離開門派,往日也有本門弟子築基後離開師門自己開創家族的,門派對此也是允許的,還望呂前輩明鑑。”
其實韓雪也已經明白今日恐怕已經無法扭轉,必須跟寒石道人走了,但還想做最後的努力。一名築基期弟子離開門派,本算不得什麼大事,韓雪如此說,無非是希望寒石道人能顧及顏面,不對自己再加以阻攔罷了。
呂姓金丹修士聽完韓雪之言沒有任何表情變化,淡然道:“這是碧霄門內部事務,我也無權干涉,不過以私人身份說一句,寒石道友,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也不必讓這些小輩們為難。”
李輝和韓雪俱是心中一動,本來聽到“無權干涉”有些失望,沒想到這呂姓金丹修士竟然真替他們說話。
“多謝呂前輩!”二人一齊向呂姓金丹修士致謝。
呂姓金丹修士微微頷首,不再說什麼。
“掌門師伯,方才是弟子言語之間失禮了,還望掌門師伯海涵,允許弟子離開門派。”韓雪轉身向寒石道人略微一拜,淡淡說道。
寒石道人眉頭一皺,事情鬧到這地步,他堂堂一個金丹修士,竟然為了一名弟子的去留在這大街之上接受城衛隊的查問,可說是顏面喪失殆盡,本也有些不想再理會這件事。
但是偏偏此時碧霄門苟延殘喘,當日一戰,只有數名金丹修士帶著數十名精英弟子逃了出來,在元嬰老祖華陽祖師的帶領下,才殘逃至此,門派凋零如此,韓雪這樣的精英弟子他當然不能就這樣讓她離開。
況且若是讓她離開,自己顏面何存?
寒石道人淡然道:“門有門規,你既身為本門弟子,自然也不能違背,若人人都可隨意離去,那本門還如何立足?離開門派之事,休要再提!”,又轉頭看著呂姓金丹修士:“讓呂道友見笑了。”
呂姓金丹修士略一頷首,卻沒說什麼。
李輝和韓雪卻都明白,事情已經無法更改,二人彼此對視,四目相聚,卻再也沒說什麼,目光中飽含著不捨、無奈,二人均明白,這次分離,再見不知何年了,藏在心底的愛意洶湧而出,肆意地在眼中燃燒。
寒石道人心中一動,淡然道:“李輝也原本也是本門弟子,若是想要回歸本門,隨時都可以。”
李輝緩緩轉頭直視著寒石道人:“我回去做什麼?再給你們當炮灰?”話聲中充滿譏誚,轉頭不再理會寒石道人。
寒石道人討了個沒趣,冷哼一聲:“哼,韓雪,如此你便隨我走吧。”
韓雪身子一震,眼光仍舊捨不得從李輝身上移開,突然抬起頭來,略微一掂腳尖,在李輝唇上輕輕一吻,柔聲道:“等我!”
兩行清淚卻止不住地從絕美的臉龐上滑落,一滴一滴落下來,隨即轉身離開,秋水般的雙眸中仍有淚光閃爍,但臉色已變的冷若冰霜,眼中充滿堅決。
“掌門師伯,走吧。”韓雪的聲音沒有一絲感情。
李輝木然地立在原地,唇間的溫度尚未冷卻,耳畔的輕語還在迴響,佳人已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