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安原以為自己是勝券在握的,畢竟自己手中的遺囑才是真的,雖然和齊玉芬的看上去真的差不多,字跡差不多,用張差不多,還都是手寫,但真的就是假不了。
可是這次開庭,齊玉芬的律師攻勢很猛,他說:“我的當事人齊玉芬女士雖然沉浸在亡夫的悲痛之中,但她明白慕老先生死後還有一堆事情需要處理。大家也都是知道的,慕石民先生的身後事是我的當事人一手操辦的,而對方當事人,作為死者的親生女兒,卻只是會怪罪我的當事人,甚至還盛裝出席祭奠大會,在大會上跟我悲痛欲絕的當事人爭吵。”
“試問這是一個女兒應該在父親喪儀式之上該說的話該做的事嗎?”
對方法官的逼問讓慕晚安只覺得恨不能衝上去撕了齊玉芬那得意的嘴臉,可是她的手被自己的律師狠狠按著,畢竟對方在陳述的時候,他們不能出聲,陳非是必要時的反對。
齊玉芬的律師又說:“而且我的當事人這份遺囑是在慕石民老先生死亡後不久便趕緊拿出來的,便是怕社會上會有人說不公,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但沒想到,對方果然不信任,還在父親屍骨未寒之際便跟自己繼母對薄公堂,法官大人,我方認為原告方不僅是誣告我的當事人,更是她的道理行為上也是極大瑕疵的,這樣一個人所提供的遺囑能是真的嗎?”
“我反對。”慕晚安的律師立刻站起來說道,“法官大人,被告方僅以這片面之事定論我的當事人的行為道理,這原就是不合理的,更何況據調查得知,慕家之中齊玉芬和慕石民老先生生前的夫妻感情並不太好;而其女齊璐也並非慕石民親生,換言之,我的當事人慕晚安小姐才是慕石民老先生在這世上唯一存留的骨血。”
“試問天下有哪個老父親會將龐大遺產留給外姓人,卻一絲一毫不留給自己的女兒呢,這樣的事情實在說不通。我方認為,為顯示公正,法院應該對雙方提供的兩份遺囑都進行筆記鑑定。”
齊玉芬目光一瞪狠狠的盯著坐在她對面兩米遠外的慕晚安,慕晚安迎著她的目光並不害怕,她只是奇怪今天開庭,為何只有齊玉芬來,而齊璐卻不見蹤影。
觀眾席位上慕晚安的幾個好友,像周沐晴、塔世南甚至是林清然和厲少東他們都來了,不過冷夜宸應該要還在住院並沒有過來,但應他的要求厲少東拿手機悄悄在暗中給他現場直播。
這時齊玉芬的律師又說:“我方也同意筆記鑑定,不過有一件事我們還需要確認,那就是原告方提供的那份錄音的真實性,要知道錄音也是可以合成的。女兒想合成爸爸的聲音實在是太容易了。而且我方現在嚴重懷疑原告方拿出遺囑的時間問題。”
“既然原告方一直說我方的遺囑為假,可卻又在好幾天後,甚至是在慕石民老先生已入土為安後才將新的所謂的真的遺囑拿出來,我想請問這中間幾天的時間裡原告在做什麼;既然一開始認定我方為假遺囑那就說明你自己有新遺囑;為何原告沒有第一時間拿出來?請法官大人務必查明此情況。”
慕晚安雙手握得緊緊的,對方律師只差沒問到她臉上來,直接說:這幾天的空檔裡是不是她去做假遺囑,就為了跟齊玉芬爭奪家產了。
只恨法庭之上她不能開口,若能她只能想狠狠撕了齊玉芬的假面具。她看了一眼自己律師,律師明白,剛要說什麼,可法官卻開口了,說:“原告方,被告方提出的疑問需要你們下來再進行舉證,今日庭審到此結束,五日後再行開庭,請雙方各陳總結。”
慕晚安有急了,法官的結論無疑是宣告她今天的庭審失敗了。
對方已經做了結陳語。輪到慕晚安的律師時,他說:“作為一個女兒,在突聞父親去世的訊息時我的當事人她並不能自已,因為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難以自拔,便也無法再去想其他事情,只是被告逼得太急,要她搬離自己從小住到大的家,這才迫使她不得已站起來強忍喪父的悲痛跟被告鬥爭。”
“其實我的當事人對慕家財產的去向並不是真的很在意,以我當事人的能力沒有這些遺產一樣可以活得很精彩。但是我的當事人不甘心自己父親多年經營的事業最後卻以這樣的陰謀方式落入外姓人之手,作為女兒,自不能看父親死不能瞑目,這場戰場才由此打響。還望院方看在我的當事人一片赤誠之心上,力查其清白。”
......
散庭之後齊玉芬跟自己律師高高興興地走了。幾個朋友雖然圍過來安慰了慕晚安好一會兒,但慕晚安表示自己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獨自離開法庭,她接到了齊璐發來的一通簡訊:能到河邊見一面嗎?
慕晚安其實並不太想見齊璐,可是她還真的很想知道如今的齊璐會想要跟她說什麼,所以她打了個的去河邊,清冷的高橋之上並沒有多少行人,慕晚安和齊璐並肩而立,兩人的頭髮都被河面吹來的風颳得亂七八糟。
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著一片金色,像是一塊黃金被雕成了一大塊菱形,折射著無數奇異的光彩。慕晚安靜立在上頭,沒有說話,齊璐先開了口:“安安,我真的不知道你和我媽媽上了法庭,我也今天開庭都快結束了才得到的訊息。”
慕晚安沒說話,只看著她。齊璐嘆了口氣,繼續說:“我知道之前我有些態度可能不太友好,可那時候是因為我看了我媽給我的遺囑,認定了裡面爸爸所說的你並不是一個孝順的好女兒所以不給你任何遺產,便也就跟著對你......”
“你到底想說什麼?”慕晚安盯住她。
“我事後想了很久,覺得爸爸生前不管是你也好我也好,待他都並沒有兩樣,其實我也想不太通爸爸為什麼寫那樣一封遺書,現在連我自己也已經搞不清楚你和我媽手上各執的一份遺書到底誰的才是真的,但是,我真的,真的不想看你們這樣對薄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