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賢希望悉數破滅,登時如墜深淵!
他自認這幾百年來自己對白蛇的一片痴心,不論說給誰聽都是感天動地的,怎料得那天族的殿下聽完以後,竟仍是無動於衷,袖手旁觀!
她是蛇,而自己是人!自己不嫌棄她,反而一往情深地愛戀於她,這在人界被多多少少人傳唱!
而在這背後的真相,不但有悖於大家想象的美滿,更是自己忍辱負重那麼多年,等她回心轉意——那麼多年!
那個不經世事、養尊處優的殿下,他憑什麼不被感動?
憑什麼說得雲淡風輕?
憑什麼說自己是一廂情願,咎由自取?
許賢頓時不復那溫柔斯文的樣子,一張臉變得如大多數怨鬼一樣,陰沉且恐怖,雙眸通紅!
他朝阿沫一步步走過來,陰森森道:“你們仙界中人,果然都是冷酷無情。!
我這些事,縱然講給那些心狠手辣的陰差來聽,也忍不住要為我叫屈,你卻若無其事,說我是咎由自取?
呵呵,我堂堂一個人,愛上了一條蛇!委曲求全,付出一切,在你們的眼裡,竟是如此不值一提嗎!”
此時的許賢與之前早已判若兩人,他怨氣深重,整張臉蒼白而浮腫,只有雙眸通紅,背後裹著一道極黑極重的黑霧。
璟華似乎早料到他的變化,將阿沫拉到自己身後,語聲依舊平靜得不帶絲毫情感,“許賢,你果然執念已深!三界之內,天道自有輪迴!又豈能因你一人而徇私改變!
你與白素貞,緣也好,劫也好,上一世都已恩斷義絕,你卻兀自苦纏不放,甚至還投機取巧,妄想買通冥界閻君,擾亂陰陽制衡!”
許賢桀桀怪笑,“呵呵,我猜得不錯,你們修仙修的盡是偽善!幸好我並沒有真的孤注一擲,完全指望你們去替我說情。
你是天族皇子是不是?你們仙界也講門當戶對,這丫頭是你的女人,身份應該也不會低。
你說我要是把你們做人質,讓閻君滿足我一個小小的願望,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阿沫見他一步步向自己和璟華逼近,心頭一駭,沒想到他剛才還痴情可憐的模樣,這時卻驟然翻臉!她急著要護住璟華,身子還來不及站出來,長鞭已經甩了出去!
“你這個卑鄙小人,活該連條白蛇都不來愛你!”阿沫狠狠罵道。
許賢大怒,兇相畢露,嘶吼道:“我就是要她來愛我!上一生我求她不得!下一世我就要她跪著來求我!求我去愛她!”
他身後的黑氣愈發濃重,不過輕輕揮手,就將阿沫的鞭子捏到了手裡!
阿沫愣了一愣,剛甩出去的時候,她就覺得異樣——她的雙手竟沒有絲毫力氣!
不單如此,她急於站起,卻雙腳一軟,緊接著又撲在了地上!
怎麼會?不是已經聞了那個鹹菜味的解藥了嗎?為什麼還是沒有力氣?
許賢冷笑,惡狠狠道:“果真是天真的大小姐!你沒有答應我的要求前,我又怎麼敢給你真的解藥?不過讓你自以為在慢慢恢復而已!你們一箇中了我的軟骨散,一個本來就只剩半條命,哈哈哈!修仙修仙,修到最後也不過爾爾!”
璟華突然輕嘆一聲,“許賢,你前世執念雖深,但並沒真的造什麼大罪孽,如今卻要逼得我生生打碎你三魂七魄,永世不得超生,實在是令人惋惜。”
許賢面色一變!
璟華依舊坐在那裡,連手都沒動,只是周身都散發著一道溫潤而純澈的光芒,那種明亮就像是太陽的光,溫暖而不刺眼,渴望卻不可直視。
他用自己的靈力做了一個結界,將他和阿沫罩籠起來,任何妖魔汙穢皆退避三舍,神聖不可侵犯!
許賢身上凶神惡煞的黑氣一遇到他,就像被風吹散了一般,瞬間遁於無形!
而結界的光芒愈來愈強,充斥滿整個屋子,更照耀到許賢身上,將他身上的黑氣悉數湮滅!更令他從那種怨鬼的形容,變回到之前的斯文書生。
許賢已跪在了地上,不住磕頭求饒,他臉色清白,五官扭曲,痛苦道:“殿下饒命,饒命!我知錯了,再不敢了!求殿下不要打散我的魂魄!”
他跪著向阿沫爬去,便哭邊道:“求姑娘開恩!救在下一命!我祝你們倆百年好合!不,千年,萬年!祝你倆生生世世,情愛綿綿!求姑娘救……”
璟華輕輕抬起手指,一道更耀眼的青白色強光直刺過來,毫無懸念地刺穿了許賢的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