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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山伯

凡人的身子有些沉重,但這個祝英臺還算和自己基本接近,連容貌也像了個七八分,在人界的女子中算得上是絕代佳人。

阿沫喜水,索性便整個兒沉入了水底,埋頭思考。

雖然情況和原來想的不太一樣,但現在這樣,其實更好。這裡壓根就沒梁山伯什麼事兒,而馬文才和祝英臺又是情投意合,那自己豈不省事兒了?

只要讓祝英臺太太平平地和馬文才入了洞房,沒有什麼人來殉情,那也就算是大功告成,行了第一件功德。

阿沫越想越高興,竟一邊洗澡,一邊哼起了跑調的歌兒。

等她洗得舒舒服服得出來,看到馬文才正蹲在房簷底下奮筆疾書。

“馬文才,你在幹嘛呢?”阿沫問。

馬文才看到她,立刻站起來,卻因為腿蹲麻了,一個趔趄往後一仰。

阿沫急忙伸手拉住他,“小心!”

那一瞬,他與她湊得很近。

她剛洗了頭,髮梢上的水珠滴在他的頸上,順著他的脖頸向下滑落,癢癢的,還帶著皂角的味道。

馬文才心神一蕩,腦中一片空白。

“馬文才,你幹嘛蹲在這裡?”阿沫問。

“哦,我在替你抄書啊!夫子罰了你的,又忘了嗎?”馬文才積極地把那三十遍《張良拾履》和三十遍《程門立雪》,一共滿滿六十頁白宣捧到她面前,無不擔心道:“你若明天不交,又會惹夫子不悅。我就替你抄了。”

阿沫心裡默嘆一聲。

有夫如此,夫復何求?英俊、溫柔、細心、體貼……幸虧祝英臺是喜歡了他,這樣好的男人放在面前若不愛,那也實在太沒有眼力勁兒了。

“馬文才,謝謝你啦!你不說,我還真忘了呢!”阿沫道。

馬文才望著她,卻仍面有憂色,含蓄道:“英臺,你確定頭上的傷沒事麼?”

“沒事啊,我很好。”阿沫道。凡人的身子是很脆弱,但現在的祝英臺也不過就頭上起了個小包,沒什麼了不起,她不懂為什麼馬文才三番兩次不放心。

馬文才委屈道:“可英臺你為什麼今天一直連名帶姓的叫我,你一直是叫我文哥哥的。”

阿沫十分的大氣,自從馬文才這樣要求了以後,她便從善如流地叫了他“文哥哥”。

阿沫覺得,自己現在是在化凡,所以就不能再把自己當做原先的那個自己,得用祝英臺的思維去換位思考。

再說,自己此行的任務,就是義不容辭地撮合祝英臺和馬文才,直到把他們倆撮合進洞房裡,所以凡是有利於這一條的,她都積極響應。

馬文才想比肩望月,她就趕緊搬板凳、上瓜子;馬文才想執子之手,她就趕緊遞上自己的爪子!

“唔,文哥哥,要我說那夫子的學問也不怎麼地!咱們這樣讀書不過虛擲光陰!”

這天散了學,阿沫與馬文才並肩回自己的寢舍,一路旁敲側擊提點他道,“反正你爹爹也已經為你在朝中尋好了差事,不如早點回家,把咱倆的正事兒給辦了!”

馬文才稍覺吃驚,自從上次英臺被夫子敲了那麼一下腦袋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但他亦十分感動於她的改變,現在的英臺主動,熱情,甚至火辣,讓他心猿意馬。

而且她已經不止一次在催促他早些回家成親,雖然說學業為重,但美人當前,他又怎能坐懷不亂?聞言便欣欣然道:“其實昨日令尊大人也來信催促,說今年你我的紅鸞星動,最好把喜事辦了,宜室宜家。”

“好啊!那還等什麼?我們這就回家去,回家還得準備彩禮嫁妝,至少兩三月。”

阿沫確實著急,命格上說祝英臺是十八歲死的,現在離她要死的那個時間點也不過就三個多月,須得快快將他們送入洞房,免得節外生枝才好。

“英臺怎麼比我還急?”馬文才笑道:“我已有打算,等明日歡迎過新同學之後,便向夫子辭行,然後便先送你回家。”

“新同學?什麼新同學?”阿沫臉色有點僵,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從背脊一路往上爬。

“是鄞州來的梁公子。”

該來的,總是要來。

阿沫垂頭喪氣了半柱香時分,便又豁然開朗。本來麼,這命格也不至於錯得這麼離譜,明明說好有個梁山伯的,怎麼可能壓根兒就沒影兒了呢?

也好,現在他既然來了,說明有這麼檔子事兒,反而讓我心裡踏實,否則誰知道回去了那胤龍老祖認不認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