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將近一個時辰過去了。
雨點稀稀落落,似乎小了許多,瀑布的水聲也輕了下去。
士兵們看不清場外的戰況,場上木人真的如木偶娃娃般無力,立時便落了下風。
獸人咆哮著,兩手各舉起一名木人,狠狠地朝地上一摔!木製的頭骨被砸個粉碎!
天門山內,相關聯計程車兵立時*橫飛,白的,黃的淌在地上,像蛋白和蛋黃混成一灘!
又有獸人,左手高舉風刃,右手隨手抓起一名木兵,便往風刃上一插,緊跑幾步,再抓著一名木人,繼續插在剛才已戳破肚皮的木人上面。他不過跑了兩圈,一眨眼功夫,便糖葫蘆一般串了四、五個人。
戰局岌岌可危!
青瀾側耳,聽了聽漸漸減弱的雨聲,恐怕布這玄鏡茶與啟動五行陣已耗費了他太多靈力,焦聲道:“璟華,璟華!你還撐得住嗎?”
阿沫急向璟華望去,心頭便立時一沉。
今天的日頭很暖。
他們早上淋了些雨,出了天門山後,高照的豔陽已經早將衣服烘乾了。
但畢竟還是冬天,阿沫一直手腳不停地執行著陣法,才感到微微地出了些小汗。
但璟華卻是大滴大滴的汗水往下淌,連領口處的衣襟都是一片水漬。
他向來是偏寒的體質,就算三伏天裡身子也是微微泛著涼意,而像現在這樣不斷且大量地流汗,絕對不是好事!
但他自己卻渾然未覺似的,朝阿沫厲聲道:“別分心!注意自己位置!”
阿沫不敢違拗,強壓下心頭擔憂,回過頭,繼續催動土位陣法。
玹華站在璟華的另一側,對他的情況也是看得清清楚楚,擔心道:“二弟,不行的話,不要硬撐。”
璟華臉色極其難看,卻仍目視前方,面無表情,“我沒事。”
他一咬牙,飛身而起,同時左手結印,朝天門山裡一招打去,想要加固玄鏡茶的威力。
那頭,姜金戈卻哪裡肯這麼容易放過他?早已彎弓搭箭,蓄勢而來。
“嗖”的一聲,正射中璟華結於空中的法印!
璟華暗暗叫苦。
今天的情況確然不是太好。
許是因為親手殺了那麼多士兵而帶來的自責,許是因為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中了姜金戈的幻術,反正那連續數日非人般的折磨,對他本來就瀕臨破碎的身體造成了巨大傷害。
靈力散亂,五內衰竭。
但他不要說好好調理,因為要憂心接踵而至的大決戰,他日夜殫精竭慮,就連飲食和睡眠的時間都被壓榨為零。
赤膽情的毒性又發作了幾次,他不過偷偷瞞著阿沫,找了個沒有人的山谷,硬挺了過去。
昨夜,等他安排好所有一切,辰光已接近黎明。阿沫也終於睡著,他本想在她身邊略躺一會兒,卻覺胸口煩悶欲嘔,赤膽情竟又有發作的趨勢。
帳外,已有士兵開始列隊。他不敢再放鬆自己休息,強行將翻湧的氣血壓制下去,出門為布畫玄鏡茶做最後準備!
此時姜金戈這一箭毫不留情地洞穿了他的法印,力量便立刻反噬到璟華身上。他立即狂噴一口鮮血,跌落在地。
“璟華!”
“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