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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符咒

“咚”的一聲,似乎是有什麼重物倒在地上。

玹華一驚,忙衝進房去。

璟華倒在地上,手中不知捏了張什麼便箋,已給他自己用勁撕得粉碎,碎屑灑了一地。

“阿沅!快來!”玹華也顧不上去研究地上那堆破紙條,急忙把璟華扶到床上。

這次發病是給璟華自己急出來的,倒不算嚴重,妙沅也沒施針,過了一會兒,璟華便自己醒了過來。

“沫沫呢?”他醒來便問。

“她有事,沒來。”玹華道。

璟華一慌,立刻掙扎著坐起,急道:“還病著麼?怎會這許多天了,仍未好?”

玹華道:“哎,沒什麼大事。阿沅都已看過,不要緊。”

但玹華這話明顯遮掩,眼神閃爍,言辭敷衍。璟華臉色更白,轉頭朝妙沅,嘶聲道:“沫沫到底是怎麼了?什麼病?”

妙沅不敢應,又轉頭望向玹華。

玹華不答,反緩緩道:“她來了,你不是也不見麼?那來不來又有什麼區別?”

璟華默然。隔了半晌,才緊著喉嚨,嘶啞道:“見不見是我的事,但我要知道她好好的。”

玹華搖頭,苦笑道:“你既不要人家,卻又要人家活得好好的,讓你安心。二弟,你還真是不講道理!”

他站起來,將地上的碎紙屑一張張撿起,隨意道:“這是二弟你寫的?寫的什麼?”

璟華臉色又是一變,緊咬住唇,聲音低沉得可怕,“別看!”

“你現在寫字不易,怎麼寫得好好的又給撕了?大哥幫你拼起來好不好?”玹華將那團碎紙收攏在一處,惋惜道。

“住手!”璟華雙目赤紅,緊攥住被角,聲音破碎嘶啞,“我說過不許看!燒掉!現在就給我燒掉!一個字都不許留!”

玹華不易察覺地一笑,聽到他聲音急得發抖,卻故意慢慢吞吞。

璟華突然連滾帶爬從床上翻下來,不管不顧地將桌上的燭臺用勁一推,燈油流進那堆破紙裡,火便立刻燒了過去。

它們被火焰舔舐著,一張張捲曲,幻化成黯淡的蝶,火光為它們勾描了一道金色的邊,像是毀滅前最後一次盛裝出演,隨後便接二連三地破滅,墮落成灰。

火光在璟華的眸中跳躍,直到紙片悉數燒成了灰燼,他這才脫力般地朝後靠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餘胸膛劇烈起伏。

好……好險!只差一點便鑄成大錯!

他這一生率百萬雄兵,叱吒疆場,恩威三界,卻從沒有任何一個時刻像此刻這般後怕。他就像在即將跌落萬丈深淵前抓住了最後一根脆弱的樹枝,直到玹華燒了那封退婚的書信,一顆心兀自砰砰亂跳,比方才更甚!

我究竟在幹什麼!是天雷將腦子也轟壞了麼?我竟然……竟然寫下如此荒唐的東西!

不不,決不能沒有沫沫!不管好與不好,都不可以讓沫沫離開自己!軒轅璟華,你……唉,你簡直愚不可及!

一輩子站不起來又怎樣!你就是拖著她,纏著她了又怎樣!自私一點,把那些可笑的自尊也放一把火統統燒掉!

現在就去!求求她,求她回來,向自己心愛的女子討饒沒什麼可恥!把她找回來,再牢牢抓在手裡,永遠都不放開!

活得窩囊些,好歹還是活著,總好過沒有她的魂飛魄散,痛不欲生。

玹華將燭臺扶起來,意味深長地望了璟華一眼,“燒掉了麼?也好!不該有的念頭,燒掉了反而乾淨。”

璟華抬起頭,眸中仍是明顯的血絲,顫聲命令道:“沫沫呢?我這去找她。你帶我回去,這就走!”

玹華暗自好笑,看來自己這一寶是押對了。這個驕傲到渾身是刺,固執到恨不得打他一頓的二弟,全天下也只有阿沫一人收拾得了。

玹華一本正經道:“阿沫姑娘讓你在這裡安心養傷,等好了再回去。”

“好了再回去?”璟華從齒縫裡蹦出幾個字,啞著嗓子問:“為什麼?”

玹華笑笑,“她說,讓你走回去。”

據訊息可靠人士透露,天帝與天后的關係現在似乎稍有緩和。

天帝陛下每日下朝後,總會先趕往宸安宮與娘娘敘上兩句話,盤恆個片刻,有時候一起喝杯茶,有時甚至還會用個膳,然後才回泗水閣公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