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華和阿沫的那場婚宴,重新整理了九重天上好幾個之最。
他娶的是蒼龍族公主,蒼龍小王與炎龍頗有淵源,又和冥界少君關係甚好,如此裙帶關係,出席賓客自然是有史以來最多。
璟華雖一貫沉靜,但特地在大婚那天放下架子,任由兵部那些人起鬨玩笑,這個頭一開,眾仙才真正放開拘束,笑聲從早到晚,堪稱歡喜之最。
不知是不是他帶的頭,還是每個人都太高興,竟在那一天裡喝空了天庭酒窖裡所有的美酒,醉得連昴日星君都睡過了頭,第二日的日頭比平時晚起了那麼半個時辰。
當然,還有最中之最。
最盛大的婚典,最美好的祝福,最英俊的新郎和最美麗的新娘。
婚禮過了,早朝還是照常。
凌霄殿上,稀稀拉拉,站了不到平時一半的人,多數都是一些自持身份,不參與拼酒的,兵部那塊基本是空的,一個都沒能起得來。
朝臣們等了許久,仍是不見天帝到來,遂三三兩兩,竊竊私語。
“道君,我與你打賭,今日這朝會是開不了。”
“必須的!我昨兒個就在想,大婚過後,至少要罷朝三日才合情理嘛!雖說咱們陛下勤政,但畢竟年輕啊……”
“誰說不是啊!天后娘娘又如此美豔,嘖嘖嘖,我要是陛下恐怕要日日流連床笫,盡享嘿嘿嘿……哎喲,失禮,失禮啦!”
“無礙,無礙,七情六慾,人之常情啊!”
兩人兀自交頭接耳,捂嘴偷笑,卻聽傳令官在殿外喝了一聲:“天帝陛下駕到!”
眾人吃了一驚,原以為璟華今日不會來的,沒想這陛下這麼狠,昨天喝了那麼多,又是新婚洞房,而今天天還沒亮,竟然已經來上朝了!
眾人躬身迎接,只見一人揉著睡眼走上凌霄寶座,大喇喇一坐,說的也不是那句“眾卿平身”,而是很敷衍地揮了揮手,道:“行了行了,都起來吧。”
幾個站得近的都已經看清楚了,站得遠的,正驚詫抬頭,這哪裡是沉穩淡漠的天帝陛下,分明是軒王軒轅玹華嘛!
玹華很不高興。
他也沒睡醒,卻一清早被璟華叫醒,輕輕鬆鬆丟給他一份詔書,說他要和阿沫出去遊歷三個月,在此期間,一切政事要辛苦大哥代為處理。
玹華從懵圈中覺醒過來時,璟華早已經帶著阿沫出了南天門,宮外的御輦已經候著,幾個手腳麻利的宮人速速給他穿好朝服,連推帶哄塞進了御輦裡。
玹華實在是困。
他畢竟還年輕,阿沅又如此美豔,怎能不日日流連床笫,盡享嘿嘿嘿?
可這個二弟是如此自私!賴在他和阿沅那裡兩年多不算,現在好不容易身子好了,還大婚了,玹華覺得這回是真正送佛送到西了,沒想到璟華竟毫不慚愧地將天庭一大攤子事兒甩手丟給他,自己和阿沫不知跑哪兒浪去了!
“我不在那幾年裡,大哥處理政務做得甚好。況且婚後遊玩的事,我答應沫沫已經許久,左右不過三個月,就麻煩大哥再辛苦下。”
玹華在御輦裡打了個哈欠,想起璟華早上笑眯眯對他說的那些話,氣就不打一處來。
讓你去!讓你去!去完回來,我就立刻帶著阿沅遠走高飛!你再求我,我也不管!
哼,難怪趁著大婚,勸我和阿沅迴天庭呢!難怪你家那個鬼靈精還神秘兮兮問我有什麼好玩的人間仙境呢!
一個個心懷叵測!其心可誅!
玹華氣呼呼地咬了一口妙沅給他蒸的梅花糕,卻差點噎住,趕緊喝了半壺水才順過來。
果然天帝是不好隨便詛咒的啊!
他不敢再罵,但心情鬱悶地在御輦裡打了個盹,下來的時候,殿門口的傳令官也在宿醉的迷糊狀態,眼睛都沒睜就喊了聲“天帝陛下駕到!”
凌霄殿上,不知是誰打了第一個哈欠,一傳二,二傳四,不一會兒就是哈欠聲一片。
玹華猛地拍了下龍案,把底下那些迷迷糊糊的老臣都給嚇了一跳,瞌睡蟲都跑了。
玹華見效果達到,笑了笑道:“別怕,我就是讓你們精神點兒!陛下和娘娘出去玩兒幾天,這些日子我代為掌管天庭政務。你們有話快說,沒事兒的話,就早點回去睡覺!”
眾臣這才放下心來,從善如流地陪著笑了幾笑。
這位軒王一直在無妄海閉關清修,除了七年前立太子妃那次,已經有一千五百多年沒有露過臉了。沒想到這次陛下大婚,不但他出關,還與一位妙沅上人形影不離,而原來的軒王妃卻完全不知所蹤。
本來麼天族八卦,早多得數不勝數。軒王不在的時候,軒王妃的風流韻事早已經傳遍了四海八荒,有了不下十個版本。現在軒王妃走了,軒王攜美回宮,看來又為大多數神仙的茶餘飯後貢獻了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