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內驟起波瀾,攪得馬府上下一團糟,他家根本沒有想到會憑空冒出這麼一出,毫無還手之力,被所有人的一口唾沫吐過來,壓得喘不過半口起來。
而離京不遠的虎牙山悍匪也遭了一道,就像是輿論大海中的馬家一般,一個不留神就淹沒在驚濤駭浪之中。
殷止戈坐陣在前,首日一去便圍著虎牙山駐兵紮營,直接堵了這群土匪的後路,來了一招甕中捉鱉。
悍匪一看,哪裡肯幹,當晚趁著黑夜就摔了一眾小弟殺將下來,勢必想要將官兵都趕跑,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可哪知,殷止戈紮營是假,陣隊才是真。
一個個軍營賬子後面,俱是嚴陣以待、手握長槍計程車兵,土匪們心高氣傲的衝了下來,卻被打得七散八離的,一溜煙的就趕緊返回老巢。
士兵們追到半山腰,殷止戈就下令窮寇莫追,隨即又返回到山腳下整頓,接著就當真像是駐紮營地一般,在山下一動也不動的圍著土匪窩。
這讓山上那群山大王們很是摸不著頭腦,明明他們在寨子裡都布好了機關,卻不想這群官兵就像是有先見之明一樣,愣是一點都沒有上當。
反而是他們佔盡地理優勢的一方,又是吃了一個首虧,又是吃了一個悶虧,經過一戰,知道了這群官兵的底細,更是不敢再貿然衝過去,只得每日提心吊膽的掃掃機關上的灰塵。
同樣有些疑惑的也有殷止戈身旁的副手,他在山腳下都守了三五日了,領頭的那個百長除了頭日下了命令以外,愣是一個新的命令都沒有,他們哪裡像是來剿匪啊,根本就像是在郊外練兵的一樣!
“百長!這還要守到什麼時候去啊?皇上讓我們來剿匪的,可不是讓我們換個地方來操練的啊。”副手忍不住跑到殷止戈面前問道。
殷止戈一邊嚴正的指揮著士兵們,一邊淡淡的對副手說,“不急,再等等。”
副手心焦得都快冒火了,心說怎麼不急,哪有人打仗跟這個百長一樣的!
最後還是殷止戈見他都快上火燎得一嘴的泡了,這才士兵們稍作休息,與他細說道,“虎牙山地勢偏高,山間小道眾多,他們又盤踞此處許久,我們貿然上去剿匪,必定會中埋伏。行兵之中,天時地利就佔得兩分先機,我們更是不可輕敵。”
這點道理副手還是懂的,他忿忿的是明明第一日他們就打得對方屁滾尿流的,那群土匪慌不迭的返回山寨,必定走得路都是安全的,他認為那個時候就很應該就乘勝追擊,一舉旗開得勝啊。
殷止戈卻搖了搖頭,“你這樣想,就正中他們下懷。”
展開一個牛皮地圖,指給他看道,“你看這三處山崖斷壁,他們在這兒設下了天羅地網,幾多陷阱,所以他們第一日其實根本就是故意落敗,好引得我們上鉤,在山中佈下重重機關,好反過來打得我們措手不及。”
副手大吃一驚,連忙低頭仔細檢視,果不其然上頭有探子報回來的最新一手資訊,可見這幾日殷止戈除了表面操練,私下還派出人探了這座虎牙山的。
而他還以為這個年輕的百長整日無所事事呢,其實最沒事兒乾的反而是他自己。
頓時心中羞愧難當,自覺自己兵齡雖長,卻還根本比不過眼前這個百長,懊悔道,“百長!我……我……”
殷止戈倒也沒有怪他急躁魯莽,淡淡笑了一笑,接著說道,“不過這群土匪雖然略懂計謀,但還是不成氣候。我這幾日派人摸清了山中情形,土匪們也被困多日,氣勢已經大為衰退,快到強弩之末,再困他們兩日,舉兵拿下,就可一舉即成。”
“是!我等佩服百長大人的智謀,自當謹聽百長吩咐!”副手抱拳一喝,心底已經算是結結實實的欽佩了殷止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