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義銘也順著蘇瑾瑤的腳步一路看過去,當他看清了這連環(tào的絆鎖陷阱時,頓時就怒從心中來,喝了一聲:“小賊,還有沒有江湖道義?我們是路過而已,又有女客在旁,你們設下如此歹毒的陷阱,是存心要傷人劫財嗎?”
對方或許也是看到陷阱被識破了,知道蘇瑾瑤他們不會再催馬踩上去,便聽到有人在前方敲鑼。
繼而,十幾個一(shēn青灰短褂的山賊路匪就從前方跑了出來,將蘇瑾瑤和宋義銘的去路堵住了。
轉頭,(shēn後又冒出二、三十號人,把他們的退路也截住,看來是早有安排,就是準備前後夾擊,有意將他們截住的。
宋義銘頓時瞪起了眼睛,喝道:“本來爺爺對你們客氣,你們就安心收下銀子,我們相安無事。如今非要惹了爺爺晦氣,必定要你們好看。”
說完,又轉頭對蘇瑾瑤道:“柳姑娘,你牽馬繞過去吧。這裡交給我了。不必等我,你直接回家去,我自去安濟城找你。”
蘇瑾瑤聽完就笑了,道:“宋叔,我看他們像是早有準備。你看絆鎖也下了,釘子也埋了。這樣的(qíng況下,估計他們也不會放我安然離開吧?倒不如我留在你(shēn邊,或許還能更安全一點。”
宋義銘前後看看,也覺得蘇瑾瑤說的有道理。便道:“那好,柳姑娘你站在一旁,待會打起來不要傷了你就好。也不必害怕,眼睛閉起來,就見不到血了。”
“哈哈,不要見到血?宋義銘你倒是口氣不小。一會兒我讓你血濺當場,看著小姑娘睜不睜眼。”一個破鑼嗓音的胖漢笑著,從後面的一堆人裡走了出來。
這胖漢(shēn高與宋義銘相仿,比他還要壯實,最顯眼的是(tǐng著一個大大的肚皮。因為肚子大,他的衣服就沒有扣起釦子,直接露著個肚皮,很像是豬八戒。
蘇瑾瑤自然不認識這個“豬八戒”是誰,就轉頭看向了宋義銘。
宋義銘看到這個胖漢眼睛瞪得更圓了,大喝一聲道:“羅二闖,怎麼是你?”
“怎麼不能是我?”羅二闖冷笑一聲,拍了拍自己的大肚皮,道:“當年我和我大哥跟著你出生入死,可我大哥剛死,屍骨未寒,你卻一掉頭就參了軍。扔下一大幫兄弟沒人管、沒人帶。他們全都是有老有少、拖家帶口的,我不管這幫兄弟,他們吃什麼、喝什麼,都等著餓死嗎?這樣的事我幹不出來。”
說完,羅二闖拍了拍手,前面的那一隊人又閃開一條路,走出來十幾號人。這十幾號人年紀都和宋義銘、羅二闖差不多,有三十多歲、四十出頭了,看樣子這就是他們以前的舊部。
宋義銘看到這些人,就是一愣,喝道:“我當年讓你們散了,不要再做草寇了,你們為何不聽?羅大沖是怎麼死的,你們都看在眼裡,難道你們都不在乎走他的老路嗎?”
“閉嘴。你貪生怕死,拋下了兄弟們,我可不怕。我大哥死了,我還想給他報仇呢。”羅二闖說完,道:“宋義銘,你現在若是有心回頭,跟著我一起上山,咱們還是兄弟,還能一起做大買賣,兄弟們也還是一條心跟著你。若是你不肯悔改,你就是官兵一路,是我們中的叛徒,我今天就要你的命,算是給先祭祭我大哥。”
宋義銘聽了,冷笑一聲,道:“你才是執迷不悟,死不悔改。你大哥死前跟你說了什麼,難道你都忘了嗎?”
殺過人的站右邊
羅二闖聽了宋義銘的話,仰頭“哈哈”一笑,道:“我大哥跟我說他死的冤枉。官府有什麼了不起?憑什麼他們就能名正言順的殺人放火、收斂賦稅?我們不過就是在路上弄點小錢,就要被他們冠以匪稱,窮追猛打?那些貪官汙吏哪個乾淨?手上的人命比我們還多,腰包裡的髒銀比我們的還滿。偏偏我們要死在他們手裡,我自然是不甘心的。”
宋義銘道:“百姓本已生活不易,我們打著劫富濟貧的旗號,還不是為了自己過著喝酒吃(ròu、不勞而獲的(rì子?我們為何不能放下手裡的刀,安心的賺錢養家,讓家人都過上安生的(rì子?你大哥死前說的沒錯,寧願安安分分的活著,也不想過提心吊膽、刀頭(tiǎn血的(rì子。”
“那你是安安分分的活了嗎?呸!”羅二闖一口唾沫狠狠地吐在地上,道:“你明知道我大哥被官兵殺死了,你散了兄弟們之後竟然去投軍,你是做了朝廷的走狗。”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的路也和你們早就不同了。”宋義銘把手裡的韁繩一拋,從腰間拔出一柄刀來,直指羅二闖,道:“今天我要替你哥教訓教訓你。你不僅不聽你哥的話,如今還拉了這麼多人入夥,你這是越錯越離譜了。再不拉你回頭,只怕你就要走上你大哥的路,時(rì無多了。”
蘇瑾瑤一直在旁邊沒吭聲,不過這意思她好像聽懂了。就是宋義銘參軍以前,也是江湖的路匪一類,後來羅二闖的大哥因為官兵剿匪而死了,宋義銘就把隊伍散了。
沒想到這個羅二闖不死心,又帶著那些人做起了山賊。如今還想要再拉宋義銘入夥,否則就要對他痛下殺手了。
不過,宋義銘說的對,百姓生活不易,這些人卻是給自己的不勞而獲找藉口而已。
官員肅清,那是朝廷的事;就算是太官汙吏搜刮了百姓的血汗,可這些路匪為禍一方,也是無端的給百姓又增加了一份苦難。
羅二闖也看出宋義銘肯定不會加入他們,把大手一揮,就有人抬著一把長柄的大刀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