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喬安笑:“師父是思念故友這一把“長相思”的古琴呢,還是思念小徒呢,那就值得商榷和推敲了呢。”
正在說說笑笑之間,子辰道長已從內室踱步而出,他盯著喬安和李仲宣一看,頓時笑了,“寒冰不能斷流水,枯木也能再逢春,仲宣、喬安,你們苦盡甘來了。”
“徒兒拜見師父,”喬安和李仲宣雙雙跪下,子辰道長快活的大笑,他們離開的時候李仲宣還不知喬安的身份呢,現如今回來,一切的秘密已心知肚明而他們之間縈繞的一切疑惑也都迎刃而解。
“師父,這是江城子送給您的古琴,現如今江城的國君已不是夏煬桀了,而是江永道。”別看子辰道長深居簡出,但這些風起雲湧的變化他都盡收眼底,此刻聽喬安如此一說,他也大喜過望。
“為師本是要你們送書信去的,卻不想你們竟解決掉了如此大一個疑難,真是太好了,好!”
“回道觀說話。”
子辰道長握著古琴,愛不釋手歐的撫摸著,他先走,後面就是笑嘻嘻的元渺,在後面是沈喬安和李仲宣。經歷了生離死別後,他們都知道了,他們是可以為對方犧牲掉自己的,劫後餘生,感情也涅磐重生。
喬安走的很慢,唯恐李仲宣走不好會摔跟頭,實際上李仲宣失明已有一段時間了,這一段時間內,李仲宣早習慣了一切,他走在坎坷的路徑上也如履平地。
兩人繼續往前走,喬安看道觀內的風景似乎也饒有興味,“樹木也鬱鬱蔥蔥,真好看極了,池塘裡頭的蓮花也凋謝了,不過恰是留得殘荷聽雨聲,好極了。”喬安一面讚譽一面往前走。
進入道觀,小童送了茶,二人在下首坐著,屋子裡安安靜靜,飲茶後子辰道長道:“你們今日回來,師父也是昨日才到道觀,師父雲遊四海,打聽到了一個高人,那人可以為仲宣徒兒看眼睛。”
喬安聽到這裡,開心的無以復加,幾乎沒有當場彈跳起來,“師父,您快說吧,那高人在哪裡呢?我們這就去拜訪拜訪!”
聞聲,子辰道長哈哈大笑,“你不要著急,你們這一路也有所見所聞所思所想,何不先將你們的故事說給貧道?你們離開的時候若即若離,此刻已如膠似漆,裡頭有什麼也要貧道知道知道啊。”
聽到這裡,喬安舌燦蓮花刪繁就簡將一路上發生的事情說了,聽了喬安的話後,子辰道長將那高人隱居的地方說給了喬安聽,沈喬安立即記下,並且準備明日就啟程。
這一晚,喬安和李仲宣在中庭賞月,早就過了中秋節,但今日的月卻美麗極了,兩人沐浴在清輝之下,喬安和李仲宣靠在一起就感覺渾身舒服,帶著一股淡淡的安全的倦意躺在了李仲宣的膝蓋上。
李仲宣伸手撫摸了一下喬安的髮絲,想起來前塵往事,倒是感覺自己對不起喬安,而沈喬安呢,她太貪戀這一刻的美好了,輕柔的閉上了眼,手輕抱住了李仲宣。
“仲宣哥哥,時間靜止在這一刻就好了,我真希望就這樣天荒地老。”喬安鮮少抒發這種多愁善感。
但此刻她和李仲宣在一起就有說不完的甜言蜜語,李仲宣也喜歡喬安的擁抱,他親了一下喬安的額顱,順著額頭一路朝下,嘴唇越過白玉一般高聳的鼻樑,喬安心跳加速……
第二日,子辰道長一早起來發現不見了元渺,氣急敗壞,跺腳謾罵下人。他是仙風道骨之人,但這個女兒卻是個破壞修行最好的障礙。
子辰道長的夫人英年早逝,他含辛茹苦好不容易才將女兒元渺拉扯大,多年來他將自己一個慈父能給女兒全部的愛都給了元渺,每當看到元渺那和結髮妻子一般的容貌,她就說不出的悲傷難過,恨不得時光倒流。
最近元渺日日習武,鬧騰著要去闖蕩江湖,子辰道長還以為元渺只是說說罷了,哪裡知道小丫頭竟一鼓作氣果真離開了。
“人呢?什麼時候走的啊!”子辰道長氣急敗壞,一把將雲榻上的棉被拿走了,眨巴眼睛一看,棉被下放著枕頭和衣裳,元渺早不翼而飛了。
幾個丫頭侍女驚慌失措。
喬安給李仲宣送飯菜恰巧路過這裡,聽屋子裡師父老人家大發雷霆,急忙對旁邊丫頭招招手,“你過來,把這個送到李哥哥那邊去,我到裡頭去看看。”
那丫頭連連點頭,“沈姑娘快去看看,師父老人家今日大發雷霆,如若還不知道元渺,我們大家可都完蛋了!”
喬安急忙去了解情況,這才發現枕頭下還有一封信呢,子辰道長握著信紙看了看格式嚇得魂飛魄散,“好呀,好呀,她如今一個人闖蕩江湖去了,那江湖也是隨意能去的地方嗎?當年若不是血雨腥風,憐兒怎麼會、怎麼會死於非命啊!”
子辰道長鮮少說到“憐兒”,但沈喬安從旁人口中已得知,這“憐兒”本是子辰道長的夫人,髮妻。
原來事情還有內幕。
其實,元渺之所以下山不外乎是為尋找孃親死亡的真相罷了,當然了闖蕩江湖也是另一個理由,喬安看了看書信,那封信也寫的滑稽。
“不孝女叩爹:爹爹在上,請受乖乖女元渺一拜,元渺要下山闖蕩江湖去了,來日功成名就揚名立萬才回來,再見了您嘞!”
沈喬安看到這裡,忍俊不禁,笑又不敢笑,不笑又感覺好笑。
“哎,我去找吧。”喬安聽到這裡,急忙道:“師父,您去找?且不說道觀裡需要您了,她一旦知道您去找她,早兔子一樣閃避了,您對徒兒這麼好,又幫仲宣哥哥找到了高人,如今讓喬安代您走這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