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伊沒想到季南一縱容了自己的任性:“哥哥,你這樣做,父親會生氣的。”
“婉伊,我記得父親總是很忙,所以從小到大,陪著我的人只有你。我的身子骨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我所能為你做的,就是給你自由,讓你嫁給你想嫁的人。”季婉伊聽著季南一的話,想到了今天白天與溫韻汐說過的話。
其實到了她們這個歲數,早就應該談及婚事了,只是因為兩人的身份不同,所以才暫時沒有提及。溫韻汐的無奈她都懂,可是現在看著身體孱弱的季南一,她覺得哥哥是這個世界上最值得依靠的人。
“哥哥為什麼會喜歡韻汐公主呢?”季婉伊突然問道。
季南一想了想:“從很久之前就開始了,我因為體弱,所以從小就比同齡的孩子看上去弱一些,那一次陪著父親進宮,正好遇到幾個小孩子不知道我的身份,故意欺負我。是韻汐公主出面帶走了我,當時她只當我是哪一家不受寵的庶子,卻沒有想到我竟然是平伯侯府的世子。”
季婉伊沒想到竟然還有這個緣由:“那後來,韻汐公主知道你是誰了嗎?”
季南一搖了搖頭:“她不知道,後來應該也將我忘了吧。”
“哥哥,在我的印象中,你幼時只進過一趟宮,那次回來之後你再也不肯進宮,甚至連門都不願再出,是不是因為當時在宮裡被欺負了?”季婉伊問道。
季南一就知道季婉伊會想多了:“我是那麼脆弱的人嗎?只不過是覺得出門沒什麼意思,還不如在家裡多看幾本書。”
季婉伊笑了:“確實,哥哥從來不是脆弱的人。不過,你這個時候怎麼會在這裡?”
“在想一些事情。”
“哥哥想通了嗎?”
“想不通的,也無可奈何。”
季婉伊看著亭子外面的雨:“這天天下雨,還真是難受。”
“快結束了。”季南一若有所思地開口。
季婉伊起身:“跟哥哥說了會兒話,好像有了些睏意,我就先回房了。哥,你也早點回去歇息吧,天氣雖熱,但是這大半夜我擔心有寒氣侵體。”
季南一回道:“我心中有數。”
季婉伊撐著傘走出了園子,她突然回頭看了一眼,季南一孤零零地坐在亭中,有些出神地望著眼前的那盞燈,在這雨夜的襯托下更顯淒涼。
這一刻,季婉伊無比地希望,將來有一個人能夠一直陪在季南一的身邊,走進他的心裡,成為彼此的唯一。
第二天早朝,溫曦澤下令,讓溫知言接手溫知闌遇刺一事。
不過兩日,溫知闌遇刺一事便出了結果,那五個人根本不是什麼刺客,只不過是一群二流子,看溫知闌穿著非富即貴,便想要搶劫,爭奪之中誤傷了溫知闌。
那五個人直接被下令處死,溫知闌也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這件事本來就是大理寺主審,大家就算是有心也不敢多管皇帝的家事,這樁案子最後又是由大皇子結案,眾人心裡縱然有再多的疑惑,也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天氣放晴,溫知闌坐在榻上看著窗外,陽光刺眼,他忍不住抬起手擋了擋陽光。
景慈端著一托盤的藥瓶走了進來:“五殿下,該換藥了。這兩日天氣轉晴,您的傷口應該沒有之前那麼痠痛了吧?”
“小景太醫醫術高超,本王有你照看,傷口也好得快。”溫知闌回道。
景慈利落地為溫知闌換了藥,期間不敢跟溫知闌對視。
景慈一直不敢看他,溫知闌也猜到了原因:“你這是怕本王知道了結案的事情,將怒火遷到你的身上嗎?”
“微臣這段時間為五殿下療傷,知道五殿下是什麼樣的人,您自然不會遷怒他人。”
“那就是可憐本王了。”溫知闌說道。
景慈正好為溫知闌包紮完,他開始收拾藥瓶:“微臣只是覺得不公,並沒有覺得您可憐。”
“小景太醫是剛入太醫院吧,這醫術是不錯,可惜人情世故還不懂,這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見多了也就習慣了。”溫知闌剛剛說完這句話,管家就進來了:“五殿下,大皇子來了,您要見嗎?”
溫知闌並不意外溫知言的到來:“本王的這位皇兄向來忙得很,今天難得有時間走這一趟,怎麼能不見呢?”
管家去請大皇子,景慈則是扶著溫知闌躺到了床上,溫知言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景慈在為溫知闌塞靠枕。
看到溫知言進來,景慈就退下了,房間裡只剩下溫知闌和溫知言兩人。
“大皇兄,我有傷在身,只能躺在床上跟你說話了。”溫知闌直接說道。
溫知言順勢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了:“無事,你躺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