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顧明哲見過的最突然的求婚。

求婚的人坐在副駕駛上，腦袋一歪就睡著了。

“嚴怡然。”顧明哲輕拍她的臉，嚴怡然完全沒有反應。

顧明哲還想說話，嚴怡然放在身側的手一抬，在睡夢中不快地把他拍開。

“我要睡覺。”

顧明哲覺得好笑，坐回去把車開走。

女人安安靜靜睡在旁邊，她睫毛纖長，眉頭隱隱皺著。

顧明哲不禁想，不知道她喝這麼多酒，等明天起來還能不能記得自己說了什麼。求婚，倒是給了男人一份大禮，看來她早就藏著這份小心思了。

不知道她想結婚，是不是和林婉兒有關。但不可否認的是，林婉兒的出現讓任何人都感到意外。

顧明哲把車開到一半，嚴怡然突然醒了。

“不認識我了？”顧明哲見她目光懵懂望著自己。

“我想下車。”嚴怡然去拉車門。

不等顧明哲幫她，她就半醉半醒地走了下去。

顧明哲繞過車頭過來，見嚴怡然蹲在路邊，正對著花叢吐酒。

“要水嗎？”

“要，要。”

顧明哲從車上拿礦泉水給她，他站在身後看著嚴怡然小小的身影。不知道是什麼力量支撐著她，讓她出生在那樣的家庭，受過欺辱，卻仍然能不被擊垮，無論何時還是像今天這樣願意付出一顆真心。

等嚴怡然吐完，顧明哲重新把她弄回車上。

嚴怡然靠著副駕駛座，腦袋像是被雷劈過一樣地痛。

“我們去哪？”她見顧明哲要開車。

“你說去哪？”顧明哲看她是真的喝傻了。

“我好渴。”嚴怡然搖搖頭，一口氣喝下去半瓶水，轉過頭又去睡覺。

房東給嚴怡然打來電話，顧明哲接了。

“請講。”

“上午廚房的煙霧報警器響了，消防員來過，現在房子裡還有點亂。”

顧明哲問具體情況，房東說，“電磁爐上有鍋，看樣子是嚴小姐忘記了自己在煮東西，只是看不出在煮什麼，已經被清理掉了。”

煮東西，顧明哲記得嚴怡然不久前說，她早上接到了丁俊的電話。

和房東結束通話，顧明哲放回手機時見嚴怡然朦朦朧朧看著自己。

“睡你的覺。”顧明哲把車發動。

嚴怡然不知道有沒有聽見他和房東打電話，聲音模糊，緩緩看著他，“我剛才說的話，你可別忘了。”

叮囑，疑問，試探，期盼。

一句話裡包含著她無數的心情。

如果他不懂，還能如何打動。

嚴怡然說完，眯上眼睛，這回是真的睡著了。

前面就是一家五星級酒店，顧明哲在酒店門口停了車。在嚴怡然的包裡找到她的護照，看來她今晚不用流落街頭了。

解開嚴怡然的安全帶，嚴怡然這回睡得很熟，任誰都叫不醒。

顧明哲在下車時抽了一支菸。

他想，他們既然已經訂了婚，那麼結婚，對他來說早晚都一樣。